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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坐到榻边,接过夏竹手中的鹿梨浆,却根本喂不进去。他含了一口,缓缓渡进她嘴里。
又怕她再呕,他度得极慢,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
一盏茶的功夫,才伺候她咽下了一口汁液。
“姑娘没吐!”夏竹破涕为笑。
许是姑娘晕厥着,对谢砚抗拒没那么深,反倒可以喂些汤水进去。
谢砚便跪坐在榻边一口口将鹿梨浆喂她喝了下去。
她的呼吸才不那么断断续续,只是嘴唇依旧干裂起皮,嘴角都皴得流血了。
“把火盆拿远些吧。”谢砚吩咐道。
姜云婵许多天没喝水,这炭火只会烧得人火气更旺,身子脱水当然受不了。
夏竹却犹豫,“后半夜冷得紧,姑娘怕挨不过去。”
“去办吧。”谢砚满眼盯着病容憔悴的姜云婵,没功夫多说话。
夏竹不好忤逆主子的意思,把火盆都端了出去。
屋子里很快没那么干燥了,却也越发湿寒。
谢砚将姜云婵抱进怀里,想用体温温暖她。
可她身上的温度都在一点点消散,留也留不住。
第54章 放你,绝无可能
谢砚只好将两人的衣服都脱了,窝在同一张被子里,肌肤相贴。
他高大的身躯微弓着,将小人儿严严实实护在身下。
风雨如刀,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刮擦着他的后背,冻得他咳嗽连连。
他的怀抱却坚实而炙热,丝丝缕缕的体温渡到姜云婵身上。
姜云婵的唇终于有了些许血色,不停翕动着。
“皎皎要说什么?”谢砚声音柔得能拧出水,附耳过去。
却只听她断断续续哽咽,“爹爹,娘亲,皎皎来找你们了。”
“不可以!”谢砚猛地收紧了手臂。
这三个月以来,她不停地忤逆他、刺激他,闹得他亦疲累、愤怒,彻夜难眠。
可此时,心底却升腾出一丝惶恐,那种感觉迅速蔓延全身,掩盖住了别情绪。
他的心空了一块,拼命嗅着她肩头的女儿香,才能暂时填补。
无论如何,她都得是他的。
他花了十年才把她留在身边,谁都不可以带她走!
他那么用力想要抓住一切,让姜云婵刚刚缓过来的气息又变得断断续续。
姜云婵的魂魄明明快要脱离这具躯壳了,可又被枷锁锁着,挣脱不开。
她很难受,快要撕裂一般难受。
泪从眼角潺潺而流,落在谢砚心口,一片冰凉。
她恍恍惚惚嗫嚅着,“皎皎好难受,娘亲带我走吧,皎皎想听娘亲唱童谣了。”
“我也可以唱歌给皎皎听,我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的。”谢砚在她耳边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可他不会啊。
他从三岁开始就失了爹的疼爱,娘亲又病重没法顾他。
没有人给他唱过歌谣。
他拿什么哄她,她才不会走呢?
谢砚千头万绪,突然想起在慈心庵时,谢晋他们曾经改编过一首骂他野狗抢食的童谣。
他勉力回忆着不堪的过往,略过了不堪入耳的歌词,只哼着还算欢快的曲调给她听。
他一遍遍哼着那首羞辱他的曲调,记忆仿佛又回了慈心庵里卑微如狗的日子。
谢晋等人总隔三差五来找茬。
纨绔子们围着他和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