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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还在感叹:“那三杯鸡算是好吃到了我心坎里。” 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他嘴里仿佛还留着那滋味浓郁、鲜嫩多汁的鸡肉味道。张虞山也感叹:“沈记送来的团膳,回回都叫我满意。如今我每日最盼的,便是沈记送餐时那清脆的铃铛声。”他的桌案上还特意备了一根胡萝卜,专门用来喂沈记家的那头驴。
张虞山可太喜欢沈记家的那头驴了。
那驴子被收拾得俊俏干净,脑袋上戴一顶高高圆圆的小帽子,脖子上还围着个小围脖。不像旁的那些驴子,浑身臭烘烘的,停在门口便能噗噜噜拉三斤屎。沈记家的这头驴子,它就干净得很,就连那白色的驴尾巴都毛茸茸的,只要喂它吃萝卜,它一边吃一边还会摇尾巴呢。
李崖神色间又透出几分倦怠,望着熙攘的、张灯结彩的街市,兴致寥寥。御街附近大大小小的食肆,他与张虞山早前大多都光顾过。
他轻皱眉头,喃喃自语道:“也是奇了,沈记承办咱衙门的团膳,算起来也就送了七八日,可我竟好似已吃惯了一般。每日就盼着在衙门里等着那口热乎饭,连出来吃其他的心思都没了 。”
“或许是外头的早吃腻了。”张虞山接话道。
沈记做团膳之前,他俩每日便在这周遭来回晃荡觅食。太远的食肆去不得,衙门里的活儿多如牛毛,若去远了误了公事,活计干不完,夜里都要留在衙门里睡觉了。近处这几家食肆,他俩已吃了好些年头,来来回回那么几家,真是腻了。
况且元宵还未过,好些店家竟还未曾开张,这可真叫他俩没了去处。
最后俩人逛了一圈,被养刁的嘴什么也没看上,将就在一家炊饼摊前买了俩大炊饼,便唉声叹气回衙门里做活了。
二人啃着炊饼,刚踏入衙门,却见几个小书吏围作一团,正捧着竹木盘子在吃团膳。李崖见状,满脸惊愕,脱口而出:“咦?你们怎还有团膳吃?莫不是沈记又开张了?”
其中一个书吏摇摇头:“这是康记做的团膳。”
张虞山好奇地凑上来看了眼:“康记竟也做起团膳了,味道如何?”若是不错,他也点一份!
另一个书吏苦笑:叹道:“吃惯了沈记的,再尝这康记,实在是谈不上好吃。而且,你们再瞅瞅……” 说着,他将筷子往一旁一放,把康记的餐食盘子露了出来。
康记的餐食盛在寻常的竹木盘子里,并无分格。主食并非米饭,而是两个馍馍。且没有例汤,仅摆着三样菜。再看那菜色,炒制的卖相远不及沈记,色泽暗淡,毫无诱人之感。
里头的白菘都炒得软趴趴塌秧出水了。肉丝倒还行吧,但好似也没吃出多么好吃。
“康记团膳的价钱和沈记无二 ,可那食单上能点的菜,依我看远不如沈记的好,沈记的团膳食单上总是荤素搭配得刚刚好,而且有清淡的便也有口味重的,有辛辣的便也有甜口的。”
那小书吏平日里便精打细算惯的,撇开菜色,为了这竹木盘子都满脸不悦,连连摇头,“下回说什么也不买他家的了。这菜比不上沈记的好吃,餐盘一样要收押金,可这做工却如此粗糙。我看是那康记掉钱眼子里了吧!”
他伸手指着那竹木盘子,气呼呼嚷道:“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竟索要十文钱的押金!我要这劳什子有甚用?等会儿便去退了,拿回押金!”
想那沈记的餐盘,虽说押金要十五文,可人家盘子做得精细,用的还是白陶土。这般好盘子,就算不还回去,那也一点不亏。把这盘子拿回家,那用处可大了去了,尤其是给家里吃起饭来乱七八糟的小娃娃使,还正正好!
李崖与张虞山四目相对,又瞧了瞧手中那硕大炊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