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19/41)
可此刻,听到善渊这样的话语,他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却听善渊继续道:“要说起来,我与谢家的确也有一些渊源。更不必说,与你大哥虽然往来极少,却也算旧识。不必谢我,我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你我各取所需罢了。只是有朝一日,倘若我身份败露,意欲出局,你也不可拦我。”
那日,他自无不可地答应下来后,却又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可倘若直到最后,师兄都没有败露呢?”
善渊没有说话。
直到他要走的时候,前方带着面具的人,才将那张一直遮掩住了真实面容的大傩面具取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散漫开口。
“那便从此就叫谢晏兮这个名字,也未尝不可。”
……
谢玄衣看着这个在他的恳求下,捡起了他大哥名讳的人,此时此刻,他竟然自己也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善渊师兄,还是从此以后,他便是谢晏兮。
但很快,他向前的脚步就顿住了。
“少主。”一袭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身边:“神都那边的调查,终于有结果了。”
“说。”
“少主给我们的名单上,死者有三人。谢郑总管与姜宁那边,少主都亲自走过了,我们便潜于神都,追着梅冠玉之死的线索继续向前查探,中途曾多次断了线索,也曾被误导,以为不过是又一桩妖祟作乱,梅冠玉乃是被波及。”黑影自然便是谢家暗卫:“幸而另一波被调去查谢郑总管账目上款项流向的弟兄们中,有人识得平妖监中的监司,悄悄调了宗卷出来,我们才发现端倪。只是……”
说到这里,那暗卫的声音却竟然莫名有些发颤。
谢玄衣心底微沉,他的脑中突如其来地闪过了善渊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什么?”
那暗卫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道:“少主,我等在神都,发现了老家主的身影。”
刹那间,谢玄衣只觉得每个字自己都听懂了,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却竟然好像什么都没有懂。
“你说什么?”他缓缓转向暗卫,一把提住了对方的领口:“谁?!”
“一路对我们暗卫的行事手段极为熟悉,将我等调查的线索数次不动声色地掐灭,让我等无法再向前继续查询,甚至密布了无数障眼法,引得我们查去了别的方向的人,不是别人。”暗卫艰涩道:“正是……您的父亲。”
天晴万里,远山雪霁,谢玄衣却只觉得晴空如有霹雳,雷声滚滚,打落在他的心头,让他的思绪流转,都变得凝涩了起来。
他的父亲……没有死?
*
凝辛夷跟在小道童身后,一路走过三清观中的无数屋檐之下。
冬日的空气清新却冷冽,灌入口鼻时,让人的思绪也变得清明辽远。
她也曾无数次走过这段路,只是从未有过哪一次,像是此刻这般光明正大,不用翻墙避人,也不必专挑月黑风高之时。她边走,边有过去的许多回忆如海浪般扑面而来,再去细思,那些记忆之中,竟然桩桩件件,都与善渊有关。
不是去找他,就是在去找他的路上,亦或是找完他后,悄悄回东序书院。
寒来暑往,这条路她闭着眼都知道哪个拐角最容易遮掩身影,也知道哪一处屋檐上的瓦片有些松动,若是落脚不甚,便会发出一声脆响。
她有些出神地想,也不知那片瓦片如今是否已经换了新,善渊师兄旧日所居的院落之下挂着的金铃铛又是否已经褪色,风吹的时候,还会有清脆的铃音吗。
如此一路走过,直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