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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明明病得快要死掉了,还要用那种期望的眼神看她,乞求她加快脚步,在他们丧失成为人的资格之前,给他们一条生路。
司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兽化是沉淀了三千年才终于爆发的疾病。哪怕再演算,数据也引导他们通往一条绝路。
她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健康人。有人烟酒不沾,每天都吃早饭,可照样被厄运找上门。
真可怜啊。
于是她伸出手,尽自己可能帮帮他们。给一个像样的房间,假装他们是协助实验的助手,给他们活下去的尊严。
有的孩子年纪比较小,会怯生生地抓着她的袖子,说自己想妈妈。有的是已经在社会上打拼很久的成年人,为了能推动进展,不管她给什么药,都拼命往嘴里塞。
哪怕他们在外可能是用爪子抓破兄弟姐妹喉咙,撕毁女友脸庞的恶兽,在司晴这里,至少能体面地当个人。
可最后,他们都说,她是骗子,所有的好意都是伪善的施舍。
因为她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
基因病的最后,无非是彻底兽化,成为失去神智的野兽,在发狂到顶点的时候,突然咽气。
心理医生又说,她不是个真正的医生,只是个恰好研究医药方面的研究员。她没有办法救下所有人。
于是她抽烟更凶,喝了更多的酒,泡在不知该称为自责还是懊悔的情绪里。
牧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他摇晃着脑袋,砰一下撞在茶几上,呜呜叫着去摸自己的下巴。
他努力瞪着眼睛,试图找到司晴在的位置,双手胡乱扒拉周围的东西,把自己刚理好的茶几弄得一团糟。
放着梅子酒的玻璃杯里少了一半。也不知道他戴着止咬器,到底是怎么做到一口气喝了这么多的。
牧舟的酒量是司晴见过最差的,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兽化方向是狗的缘故,只喝了浅浅的一点点,就醉得不成样子,抱着花瓶傻笑。
“嘿嘿,姐姐……”
醉了刚好,他没时间烦她了。
可牧舟的鼻子还是很灵敏,在找错好几个“司晴”之后,顺利抱住了她的小腿。
“姐、姐姐,”他的脸涨得通红,满足地贴在她的腿上,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嗝。”
司晴扯了一下,没能扯动。
牧舟察觉到她的挣扎,反而更加扒着不放:“我讨厌,今天来的那个人。”
“他……”脑子转了好几圈,最终憋屈地吐出一个字,他坚定地说:“坏!他坏!”
“嗯。”
“只想和姐姐住在一起,不要有那么多讨厌的人……”
他把司晴垂着的手放在蓬松干净的脑袋上,软绵绵拖长音:“好不好嘛。”
有点,太会撒娇了。
司晴收回手,坚定拒绝:“不好。”
她的回答让牧舟发出心碎的哽咽声。
司晴:“……”?
怎么个事?
她什么都没做吧?
“没关系的,姐姐做什么我都接受,”他乐观地为司晴圆场,“就算姐姐某天看不惯坏人,想要干掉他,我也要帮忙刨坑埋尸!”
司晴:“……”
她只是阴暗,不是真的杀人犯。
她又试图扯了一下自己的腿。
这次成功挣脱出来了。
烂醉的牧舟失去倚靠物,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