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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丛里,往年种下的春兰已经抽叶,青绿绿的厚密叶子被雨水打得弯下了腰。容瑾和黎未进了厨房,春夏用帕子拍打黎未身上溅到的雨珠,黎未扭头就看到容瑾肩头湿了很大一块,他今天穿着豆青色的箭袖圆领袍,肩头湿掉的那一块显得颜色更深。
“冬子,给郎君拿一身干爽的衣服来换上。”黎未指着容瑾的肩膀,“湿了很大一块。”
“没事,我凑到灶门口用火烤烤就行。”
“不行,湿气会浸到身体里的。”
旁边冬子认真点头,他拿起挂起来的蓑衣披在身上,像兔子似的冲出门冲进了雨水里,店里面容瑾小憩的地方放着干爽的换洗衣服,有需要就可以换。
后厨人手已经来了七七八八,桌子上放了一大口锅,锅里有热气往外冒,是一锅白塘做的杂粮面,谁来了就自己盛一碗面,锅旁边放着肉臊子炒萝卜干的浇头。要不是说得味楼待遇好呢,一天早中两顿干的,晚上闭店后要是有吃食剩下,放不住的就会让伙计们分分带回家去。
见到黎未和容瑾来了,伙计们纷纷打招呼。
白塘做的手擀面很劲道,两掺的杂粮面颜色偏黑,比白面吃起来的肯定粗糙,胜在便宜、管饱、扛饿。人多口多,顿顿吃白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
视线扫了一圈,容瑾看到了一张生面孔。
注意到容瑾的视线,那个蹲在地上吸溜面条的年轻人不拘小节地用手背擦了擦嘴,朝着容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容瑾脑袋里缓缓冒出个问号,这谁啊。
白塘前来解惑,“看了我们的招人告示,大清早就蹲在门口等的。”
“我姓季,单名一个宁字,粗人一个无字,直接喊我季宁就可以了。”吃面条的年轻人麻溜站起来,他手上端着的面盛了满满的汤,可他手很稳,汤面随着走路几乎没动。“今年二十一,从小跟着爷爷学厨,擅长做红肉。厨房里可备有羊肉,我做的红烧羊肉就连我爷爷也赞不绝口。”
羊肉性燥,东洲府人会在秋冬的时候吃,用来进补。
黎未心头微动,“季仲杰是你什么人”
季宁笑得灿烂,“我爷爷。”
他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爷爷就是季仲杰,不介意生活在长辈的荣光之下。
“季伯伯竟然是你爷爷,你怎么来了”
“那个再说啦,先试菜行不看我能不能在得味楼当个厨子。”季宁看着黎未年轻姣好的面孔,脸上灿烂的笑容突然垮掉了,他嘴唇翕动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喊着,“黎小叔。”
黎未尴尬无措地看了一眼容瑾,他比季宁小,这声小叔被叫得好尴尬呀。
容瑾脑袋里的问号没有消失,季仲杰是谁看起来很家学渊源的样子。
准备待会儿私下里问问黎未。
“羊肉还不到季节,店里面没有备下,有猪肉、鸡鸭鹅这些,季小公子你看做什么”容瑾化解了弥漫在季宁、黎未之间的尴尬,他眯了眯眼睛,同时做自我介绍,“我姓容,单名一个瑾,还未及冠,无字,现任得味楼主厨,你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我让人给你准备。”
季宁眨眨眼睛,“直接喊我季宁就可以,我知道你,入赘黎家的书生,我听别人说起过你。”
看起来很寻常嘛,就是个子高点、长得好看了点,白面书生一个,怎么就在得味楼掌厨了估摸着入赘后要夺权,爷爷担心的没错啊,他得帮黎爷爷看着点。
季宁眼中的打量和戒备未加修饰,直白地透露给了容瑾。
容瑾笑容没变。
季宁,“我要鸡鸭各一只,鸽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