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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难过。外人。
想到方才这个冷漠的字眼从苏氏口中说出,裴秉安便觉得心脏似被狠狠揪住,胸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如今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外人么?
她到底是在跟他赌气,还是真得打算完全抛却夫妻情分,毫不留情地拒他于千里之外,再也不想与他相见?
月亮悄然隐匿了行踪,阴沉晦暗的夜空中,只有几颗星子若隐若现。
像是长途跋涉之后却失去方向的旅人,疲惫不堪地挂在夜幕上,孤独而寂寞。
裴秉安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府。
脚步沉重地到了静思院外,却见有个陌生的丫鬟提着包袱忐忑不安地站在院门处,时不时往外张望着。
“你是何人?”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低哑艰涩。
看到大将军,小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将军,奴婢有话要对您说。”
静思院一向不许外人靠近,裴秉安视线锐利地打量她一眼,道:“起身,有话直说。”
小蝶低头想了一会儿。
大奶奶离开了将军府,她听下人们议论过,其中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将军身患隐疾,大奶奶无望诞下子嗣,这才决心离开,也有人说是因为在老太爷的忌日那天,宴席上出了岔子,大奶奶与老太太顶嘴,才被将军一气之下逐出裴府。
到底是哪一种原因,她并不清楚,但如果是后一种的话,她不能让大奶奶平白蒙受冤屈。
老太爷忌日那天,她在大厨房目睹了一切,宴席出了意外,不光是因张娘子偷了火腿,还分明与二奶奶带着丫鬟到厨房惹是生非离不开干系。
“老太爷忌日那天,二奶奶曾带人到厨房生事,翻了米面,扔了菜蔬,奴婢一直觉得奇怪,为何张娘子平时不曾生事,偏生那一天偷了火腿?这些天,奴婢思来想去,不禁怀疑,也许张娘子是受二奶奶指使,才出现那日的一幕,还请将军明察。”
说话间,小蝶低头抱紧了包袱。
她蒙受大奶奶恩惠,在厨房学了手艺,如今二奶奶当家,下人的月银一减再减,她已打算离开这里,再寻个好差事,临走前说出真话,也不怕得罪那二奶奶。
闻言,裴秉安神色一凛。
那日的事,因宴席生乱,苏氏打人忤逆,他并没有深究张娘子的过错,听眼前的丫鬟这样一说,他突觉其中应当还有隐情。
夤夜时分,灯火幽冷。
跪在花厅中,顶着将军沉冷锐利的眼神,张娘子双膝一软,还没等细问,便哆嗦着嘴唇,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将军,奴婢知错了,可奴婢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主动去污蔑大奶奶。是宴席前一日,二奶奶给了我二两银子吩咐我这样做的,她还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我撵出府去,要是我听话,以后她打理府中中馈,那大厨房的管事,就是奴婢的,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听信了二奶奶的话”
话未说完,裴秉安周身威冷的气势,已几乎将人吓破胆子。
崔如月很快被叫来了花厅。
张娘子的话,铁证如山,她不敢狡辩什么,只一个劲儿抹着眼泪哭天喊地:“大哥,是我不对,大哥怎么罚我都可以,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哥,我如何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是宋姨娘挑唆我这样做的”
丫鬟去月华院传来了宋婉柔。
到了花厅,听说崔如月将她供了出来,打量着裴秉安沉冷如霜的脸色,宋婉柔定了定神,拿帕子掩着脸抽泣起来。
“夫君,二奶奶一定是记错了,我如何同她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