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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出来,无情地撕扯着皮肉之下的一切。乌图在净身入宫之前,也有疼爱他的父母双亲,过着平凡的生活。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光渡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连乌图这边也急得不行,“这要是找不到光渡大人,咱们回去都得掉脑袋!不行,天都要黑了,点上火把,还得继续出城找,我带队往东南边走,张四大人,若有消息,咱们随时以火弹联络!”
……那是无比的安宁、宽容、和平静。
皇帝终于开口解围,“好了虚陇,继续吧。”
当地的官役,只在收粮充税的时候才会登门,将不按时缴纳税赋的农户全家杖责。
……
刀片落在地面,血花落入泥土,声音混沌而扭曲。
李懋打起了精神,“老大,二老大可能还活着!”
光渡心彻底定了下来——终于有人找到他了。
就像第一次打动皇帝的那种美好,风雨后落在泥水中的初晓雨棠,在风中摇晃几近破碎的模样。
人这一生短暂,本就挨不住太多次的错过。
光渡眯着眼睛,用力辨认,“……什么?”
他睁开双眼,瞳孔里堵着瘀黑的血块,让他有些难以辨认面前的人,“乌图……?”
都啰燮被绑在受刑台上,他左手以下伤可见骨,几乎叫人不忍继续看下去。
虚陇终究晚到一刻。
那匹从药乜绗处抢来的马,如今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这是袍泽的血。
不反抗,他们会饿死。
那是一个少年将军。
三年前他束手无策,三年后他救下了都啰耶……他也只救下了都啰耶,但这补偿还远远不够。
天黑了下来,他连眼前看到的距离愈发受限了。
本该销声匿迹的人,此刻在外面行走,李元阙知道他正冒着巨大的风险,一旦暴露,他会辜负沛泽为他安排的全部后手。
张四的手脚都在发冷。
“……光渡大人?哎哟,我的天哪,这是光渡大人吗?”
难以言喻的阴寒,是从骨髓里开始向四肢和内脏蔓延的。
村子中,麻木的人群中响起了哭声。
他的沛泽,怎会拿不动他的刀呢?
乌图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笑意,他笑得很开心,就像每次他收到银票时,都会堆出的那种笑。
那个伤痕累累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是无数次出现在夜半惊梦中的那个模样。
都啰燮救无可救,不过片刻,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乌图在破旧的床底傻傻地等了许久,看着土匪搜刮了他家最后的粮,看着父母的身体倒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身体慢慢鼓胀起来,引来了门外的乌鸦与蚊蝇。
只有巡城士兵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街道上回荡,远处乌鸦在林中盘旋,发出阵阵凄厉的鸣叫,白日里飞扬的沙尘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静谧。
刺骨黏腻的热,是他后半生再无法摆脱的恶。
他们什么都不曾做。
这双手上杀过无数动物,也沾过人命,可连光渡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有一天,也会因见血而吐。
冰冷和炙热的感觉同时在身体里交织,脑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每一次跳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黑暗中亮起朦胧斑驳的火光,那是幻觉,还是……
眼前开始出现奇异的幻象,五彩斑斓的光影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