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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皇帝,含着一缕恰到好处的担忧,“城中仍是不太平,陛下今日出行,总是……”在他眼里,若是李元阙胆敢动手,他这边一声令下,现成的天罗地网直接就能把李元阙当场捉住,成算极大。
能看的,不能看的,他心里非常有数。
这一路上,皇帝没有问光渡在中兴府的宅子坐落在哪里,但却在每一个街道巷口,走上了完全正确的路。
有时他醒来,能看到光渡在屏风另一侧穿戴的身影,隔着距离,绰绰约约。
光渡这一进的院子里过分的干净,屋子里就是基本的桌与床,别说常见的皮毛挂毯、金玉装饰或者画屏摆件,这里连一应文人雅客爱好的诗画字帖,竟然连一副都欠奉。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回答。
光渡这院子里连下人都没几个,只有两三个不起眼的仆从,端上茶之后就退下去了。
他亲手帮光渡将遮面的帷帽整理妥当,双方衣着气度皆是非凡,又相携行走,如此举止亲密的模样,自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那种目眩神迷的幽与冷,是活着的,是在流动的。
乔装后的侍卫,混迹于普通人,分布于路上各个方向。
这是他最讨厌的、任人宰割的情态。
“我不喜欢熙攘的地段,人多就吵闹。”光渡摘下了遮面的帷帽,神色略显冷淡,“若是让人看到陛下出入臣的居所,但时候又要有闲话传出来。”
衣服从肩头滑落。
一只膝盖压上他的床,身边的床榻向下微陷,那人直接上了他的床,并反手格挡了光渡的斜劈。
唯一塞了点东西的,就是光渡的书房了,里面的书架摆了个半满,那是因为他的大部分书都放在司天监的居所。
光渡坐在床上,透过床帏的身影变得个有些模糊的,但也能分辨得出,此时他正低着头,手在腰带上重新结扣。
光渡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拉上自己的衣裳。
甚至一片瘀痕明显肿了起来,看上去更是令人心惊胆战。
风吹过来,肩膀上的垂衣逶迤而落,光渡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一把抓住掉下来的单衣,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沉默的顺从,从不主动的默契,安静侍奉在皇帝身边,从不发出任何疑问……
连同张四的处置,就这样轻轻揭过,而皇帝对他刚刚生起的疑心,就在他满不在乎的态度里消散大半。
皇帝本来是坐在外间,听到光渡这样答,不由得直接走了进来,“竟然伤得这样厉害么?”
光渡知道李元阙不会动手,和他带的人少没有任何关系。
西夏男儿尚武,可这位皇帝却精通多国文字,博览群书,擅画擅书。
常太医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看向地面,“敢问光渡大人伤处,是否疼痛剧烈,若有动作,会疼得愈发厉害?”
皇帝脸色几变,却不得不收了手,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对光渡的背影说:“你在这里等我。”
平心而论,皇帝根本不担心李元阙在城中策划暗杀。
皇帝碰了碰光渡的后腰,“刚刚伤得严重么?”
“陛下。”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卓全惶恐的声音,尾音竭力压住惊惧的颤抖,“白将军……急事求见,着奴才立刻让陛下知晓。”
李元阙多日毫无踪迹,大概率混迹于市野中,为了君主的安全,皇帝不该这样跑出来。
握着他的手,离开原来的位置。
皇帝偏过头,在光渡耳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