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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楹将手中的狼毫搁置,又说:“父亲骂我不如华缨,可父亲又何时比之太傅更甚一筹了?官家求赐婚的为何是华缨而不是我?爹爹何不从己身寻缘由?”“你!你忤逆不孝!”
“父亲又不是第一日知晓,”苏扶楹面上神色无所动,过去架子前,撩起银盆里的水净手,一双眸光淡淡的看着苏余兴,道:“我五岁替苏遮擦屁股,以此要挟父亲立誓不会休弃母亲,父亲不是就已知道我忤逆不孝了?”
苏余兴脸色铁青,“这门亲事,我不会应的。”
苏扶楹不甚在意的轻笑了声,拿起巾子擦手,“父亲是在等皇后娘娘的信儿?可怎么办呢,我没有了疼爱我的姑母,父亲也做不了国丈了。”
“我如今名声尽毁,于姑母已是无用,便是日后姑母要从家族里挑个姑娘送进东宫,那都与父亲无关了,今日这门亲事应了,父亲还能做侯府的亲家,可若是不应,以此之事,我也不会嫁的更好,这笔账,父亲算得清吧?”
苏余兴胸口急剧起伏,“你!逆女,你都是算计好的?!”
苏扶楹没说话,鸦睫半垂。
“镇国公府应了这门亲事?!”华缨惊了。
姚宝湘不解她这般大的反应,咬着颗桃子满脸茫然的点了下头,“应了。”
“可、可是……”
华缨难得结巴了。
可是赵徵要怎么办?
她当真是尽力来着,还给镇国公府买菜的嬷嬷塞了银钱,要她给苏扶楹带个信儿。
难不成是苏扶楹没收到?
“三媒六礼走得很快,不过也不奇怪,”姚宝湘啃着桃儿说,“苏扶楹都十七了,这个年岁出嫁正好,听说两家已经合了八字,只等请期亲迎了。”
华缨心口又是一凉。
完蛋!
这岂不是显得她有意拖拉?
姚宝湘没留下吃晚饭,与华缨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夏日白昼长,徐鉴实今日下值早,天色且大亮着,华缨听着动静,急急迎了出来,满眼热切的问:“祖父,官家可要发兵北征了?”
徐鉴实:……
“别胡说。”
华缨难啊,她需要战功求退婚圣旨。
“可是先前太子殿下说,官家如今有意发兵北征,如今夏日粮草丰盈,当真不发兵吗?”
徐鉴实沉吟未语。
他今日下值早,便是因官家与阁中众臣商议发兵之事而分歧。
昌隆帝当真是急着北征,众臣却是心口惴惴,觉得不好,先帝在时,几回出兵北征,皆无功而返,丢失的五州没夺回一州来,粮草军费却是耗损许多,如今虽是百姓安定,但国库并未多充足,唯恐积重难返。
祖孙俩进了屋,华缨殷勤的端来茶水,眼巴巴的看着祖父。
徐鉴实想了片刻,低声道:“近日朝堂确提起此事,可户部银子还没筹算好,这事且说不定呢。”
华缨双手托着脸,长长的叹了声气。
“你阿娘的事,你爹与你说过了?”徐鉴实温声问。
否则,他当真是不知她盼着北征是为何。
华缨点点头,片刻又仰起脑袋问:“祖父,来日北征,我是要去的。”
徐鉴实心口重重一沉。
华缨当日在西营与尹老将军较量之事,他自也听闻了,这些时日,没少听同僚道贺,此事,他其实有猜想,只是一直没敢问罢了。
华缨说得这样坦然,倒是将徐鉴实愣了下,怔然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