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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缨坐在屋里喝牛乳,头都没回的说:“正月打猎不吉利,造杀孽。”徐九涣:……
“小孩子家家还挺信佛……”
嘀嘀咕咕的将弓箭放了回去。
华缨倒也不是真的修身养性,去岁忙着学管家,她都许久不曾懒怠着了,发髻不必梳,厚重的冬衣也不必穿,抱着一卷有趣的杂记歪在榻上,盖着狐狸毛皮,手边摆着热茶点心,日子快活呀,哪里是出门应酬比得?
就这么养到了正月初十,官员都上值了,她矮案上的书卷摞了两卷,屋中茶果从樱桃煎换成了冷酒,姑娘一头青丝,懒洋洋的铺在迎枕,雪白的狐狸毛皮中伸出只手,拿了那冷酒吃了口,眉眼餍足的弯起。
忽的,绿稚在檐下禀:
“小姐,武定伯府的二小姐喊您出去呢,人就在府外。”
“欸?”
华缨讶然抬眼。
少顷,华缨穿着件茱萸红拢花织锦的披风小跑出来,就见姚宝湘一身烟紫色劲装坐在骏马上,青丝如男子束发,被寒风吹得招摇,朝她招手喊——
“泱泱!”
自曹门出城,贩货郎的叫卖声远去。
荒野无人,华缨勒马慢了慢,稍等姚宝湘追上来,好奇问:“今日不是你家摆宴,怎的还能出来跑马?”
姚宝湘眼睛亮晶晶的,垂涎的看着她骑着的汗血宝马,“徐大伯自哪儿给你寻的这宝马,当真是个宝贝啊!”
“也是凑巧,那人赌擂台,将这匹宝马输给了爹爹。”华缨摸着马鬓毛咧嘴笑,得意又可爱。
“难怪二哥日日念叨你这宝马呢,方才我尽全力都追不上,累人的紧,”姚宝湘脸颊红扑扑的,又道:“可别提了,初二那日,我说要退亲,就被阿娘关起来了,今儿趁着家里人多忙乱,才悄悄穿了姚明牧的衣袍溜出来的。”
“我外祖母家摆宴那日,阿娘去与舅母问了,家里几人皆不知段晁那事,听说舅母当即喊了段晁去,当着阿娘的面问他,段晁倒也承认了。”姚宝湘说着轻哼了声,又长叹声气,“阿娘说,舅母会让段晁将那女子打发了,就连舅母都特来家里,与我宽慰了几句,说是定不会让那女子碍我的眼。”
两匹马啪嗒啪嗒的溜达似的往前。
姚宝湘吐苦水道:“可是她们越是要保这门亲事,我就越是难受,就想发脾气,阿娘反过来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的心眼儿跟针尖儿似的,一点不如意偏揪着不放。还说,哪有男子不纳妾的,让我肚量宽些,左右那些个姨娘也越不过我这个正室去,可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啊,他既是不能全心全意的待我,凭何我就要掏心掏肺的对他?”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一心人罢了,怎就是我错了?”姚宝湘瘪了嘴,一双眸子雾气氤氲的看着华缨。
华缨听罢,默了片刻,问:“表姐是决心要退亲?”
“自然的!”姚宝湘一丝停顿也无,满脸真挚,“我今日寻你出来,也不为跑马,是想去东营找段晁,与他说退亲之事的!”
姚宝湘说着捏紧小拳头,“他若不应,你替我将他屈打成招!”
华缨汗颜:……
东营驻地在曹门外往东几十里外,与西郊三营不同,东营皆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儿郎,便是百户千户,都是身负军功的铁血男儿,每年京中军饷,可是能与那鼻孔朝天的禁军对半分的。
二人过来,便被卫兵拦在营外,剑指心口,满脸凶煞,“何人擅闯军营?”
姚宝湘拉着华缨默默的朝那枯草凄凄的地儿退了两步,眼睛不觉睁圆,撑着气势道:“武定侯府二小姐,姚宝湘,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