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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沈辞玉顶着满身的伤,安静跪在那里,头上满是鲜血,一颗心又心疼又心痛。
礼数尽忘,指着沈辞玉骂:“桑黛是个叛徒,你莫要再想她!”
提起桑黛,施夫人脸色也沉了,大殿中的长老无一例外,全部冷着脸。
沈辞玉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了眼施夫人和沈烽。一个是他的师娘,一个是他的父亲。
他忽然想到宿玄说的那句话:“你要再抛弃她一次吗?”
其实宿玄说的不对吗?
不仅是他,剑宗也一再抛弃桑黛。
他垂下眼,道:“辞玉不喜欢桑师妹,此事与她无关,这桩婚事百年前辞玉便未答应,这些年也——”
“混账!”
沈烽又是一个茶杯砸了过来,在长老们和施夫人的惊呼中,重重砸在沈辞玉的额头上。
他的眼前全部被鲜血蒙蔽,其实根本看不清东西。
“此事你说了不算,这婚必须成!”
沈辞玉依旧垂首:“辞玉还是那句话,辞玉不愿意。”
施夫人的脸色深沉,眸底晦暗滑过。
沈辞玉不喜欢施窈,施夫人曾经想过若是他不愿,就慢慢拖着等这两个孩子各自找到喜欢的人后,顺其自然退掉。
总归施窈也能找到更好的,沈辞玉身为天级灵根觉醒者,即使没有剑宗的帮助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坐上仙盟之主的位置。
可偏偏桑闻洲在这时候出了事。
剑宗深陷归墟献祭一事,仙盟虽明面谴责桑黛,但还是多少怀疑了,暗中已经派人调查。
如今剑宗没有主事之人,这些年只有一个沈家往来亲密些,剑宗有意想将宗主之位传给沈辞玉,如此也算是拉上沈家了,好歹有个盟友。
而沈辞玉继任宗主的第一件事,也是必须做的一件事,就是与施窈成婚。
与剑宗有了婚事,关系便牢固不可分割,剑宗不必担心沈辞玉有异心,沈家也会竭尽全力帮助剑宗稳住地位,如此才能让沈辞玉日后成为仙盟之主。
双赢的局面,奈何当事人不同意。
沈烽当然也想了这些,怒骂沈辞玉:“你便当真这般糊涂?你还想着那个桑黛?”
沈辞玉漠然回:“辞玉对桑师妹并无男女之谊,还请父亲莫要辱桑师妹的名声。”
“逆子!”
沈烽气得直喘气,刚要开口怒骂沈辞玉,便被施夫人打断。
她站起身,眉目冷淡美艳,一身浅紫色华服端庄又威严。
“辞玉,你与窈窈的婚约可稍后再议,但桑黛,日后必不能出现在你的话中。”
施夫人下颌微扬,眉目间肃杀与恨意明显,音量忽高:“逆女桑黛,逐出剑宗,名讳从剑宗族谱划出,此后与剑宗再无本分关系,若剑宗弟子见到,当格杀勿论!”
沈辞玉仰头,眼睛被血液蒙蔽。但施夫人的话和长老们附和的怒骂传到他的耳中,自己的父亲还在安抚剑宗,承诺会劝说沈辞玉应下这门婚事。
为何忽然将已经许久未曾提过的婚事拿出来说,沈辞玉自然明白。
沈家为了借剑宗的力让他当上下一任仙盟之主,剑宗为了借婚约拉拢沈家稳住地位。
双方各有利益。
沈辞玉忽然道:“辞玉其实无数次想问,天级灵根觉醒者,对你们到底意味什么呢?”
他撑着地站起身,背上昨晚被沈烽拿藤条抽了百十鞭,动一下便撕扯伤口裂开。
他全然不理,任由白衣被血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