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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如弯了下腰。学士府并没有外面以为的风光大气,不过是一座二进二出的小院子,没有假山曲水,也没有亭台楼阁,会客厅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老旧。
管家引着其余朝臣陆续到来,众臣也不寒暄,看见贺景泠也在,他们的目光也没有疑惑,更多的是探寻,彼此打了招呼后沉默地按次落座。
贺景泠走到张译如旁边的位置坐下,和他中间只隔了一个茶几。
霍子犹和贺敏之也来了,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屋子里差不多有十五六七人,有朝廷的中流砥柱也有青年才俊。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想必贺先生也知道我请你来这里的目的。”
贺景泠微微点头:“中州赈灾一事本该面呈陛下,只是陛下远在边关,朝中诸事还要劳烦诸位,想来有些事情诸位也已经听说过了。”他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对着角落的方向道:“霍大人,就请你将具体详情告知诸位大人吧。”
霍子犹起身,先朝着左右和上方作揖后才道:“宣和元年阳月十九,中州发生了大齐朝百年来最严重的地动灾害,灾害导致万亩良田毁于一旦千家万户流离失所,具不切实统计,此次中州共九万三千一百二十一人遇难,失踪三万八千余人,伤五万九千二百余人,”
这个数字太过惊人,听得在场中人心惊肉跳,他们这些京官做久了,平日里大多前呼后拥,所谓体察民间疾苦不过是奏疏上的寥寥数语。知道朝廷在派兵、钱、粮去赈灾,知道那里死伤无数。捐款之时哭爹喊娘忍痛拿出所谓“半副身家”博一个济世救民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当然这只是针对一部分人。
做到这个位置的官员大多还是看的清时局,或许他们没那么多所谓的家国情怀,但利弊得失是一定分的清楚,风险预测远比普通人要敏锐的多。往小了说是为着他们自己的官生,往大了说是为了国家大义,捐款出力也不含糊。
也只有这种直观的数字才能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伤亡惨重”这几个的重量。
霍子犹接着道:“此次赈灾我与贺郎中奉陛下之命随同贺先生和杨大人去往中州协助中州知州程有道,赈灾期间筹措物资多亏了贺先生,平贤商会牵头向中州官府捐赠白银五百万,粮食一万石,更有药类不计其数……”
“霍主事,你这是要给他贺景泠歌功颂德的意思吗?”说话的是一个新上任的言官,世家子弟,颇有些傲气。
但不同以往,平时提起贺景泠这个名字都滔滔不绝的同仁此刻却偃旗息鼓一言不发。
在坐中周臣兴也是资历老臣,楚寄远为人刚直,霍子犹贺敏之更不用说,张译如不发声,剩下的谁还会带头。毕竟人家确实干了实事。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那次大灾那些豪商士绅不被朝廷扒一层皮,闹事的不少,装聋作哑的不少,事不关己的人更多,边关在打仗,朝廷最缺的就是银子,能让那些人乖乖拿出银子来还不闹事,不知道给朝廷省了多少事,光这一点就让人没话说。
不过张译如不说话不是因为无话可说,恰恰相反,听完霍子犹的话,他的表情越发凝重。
那个言官是个愣头青,见无人理他正要发作,就被旁边的人拉住打断了。霍子犹面不改色道:“我只是陈述事实,在我们走之前朝廷关于百姓的抚恤基本落实,重建工作展开顺利,具体详情我已写在了奏疏中。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叛臣黄起光的处决一事已经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张译如突然出声打断了他,“霍主事就如此肯定?”
霍子犹目不斜视:“难道阁老有比子犹更确切的消息?”
“更确切说不上,不过是听了些和霍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