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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的灯笼被夜风吹的不住摇晃,空气中弥漫着让人舌根发苦的药味。一整天庭院中的人影都来往不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现下只剩下呼呼的凉风和雨后湿润的空气。
“他的右手手臂受伤太重,又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筋肉坏死腐烂,刮骨疗伤也只能保住他的命,那只手臂是彻底废了。”冷月婵的声音平静如水,在寂静的庭院中随风散在空中,在场中人听罢都只沉默应对。
冷月婵一脸疲惫,想到贺景泠的伤势时神情间还隐隐透露出无奈,末了也只能无声叹息一声。
“我医术有限,可就是木溪在的话也是回天乏术。”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长泽匆匆赶来,就是想看看人再走,又看到他们都在院子里,这才停下脚步。
冷月婵摇了摇头:“江湖上有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华寻枝,传闻可活死人肉白骨,可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殿下,再不走城门就要落锁了。”彭越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出声的时候,可在这里多留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他们必须马上离开祈京。
“知道了。”李长泽身着一件黑色披风,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连日来的奔波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身体依旧高大,神色依旧冷静。只是在问冷月婵话的时候沙哑的声音还是让他自以为完美无缺的伪装暴露无疑。
他看了眼彭越,没有走,对冷月婵和何升道:“我进去看看。”
何升道:“景弟现在正在昏睡,殿下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此次多谢殿下将景弟从邺狱中救出来,只是眼下殿下还是尽快出城为好,若是被晋王的人发现恐对殿下不利。”
李长泽已经转身大步过去:“我就看看,不会吵醒他。”他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门,进去后在众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房中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乎说得上刺鼻。因为没点烛火,一切陈设都被笼罩在黑暗与阴影中。
这间屋子李长泽再熟悉不过,每一个陈设的位置,每一个物件的摆放,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此刻,他的每一步却显得格外滞缓。
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切声音都消失在长夜,雨后的夜色下皎皎明月钻出层云,月色如洗,满室清辉。
床榻上被子隆起,李长泽走到离床铺两三米外的距离便亭下了脚步,周身裹着寒意,生怕惊醒睡梦中的人。熟悉的睡颜映入眼底,微弱平静的呼吸声在此刻显得格外让人安心。
他们足足四个月没见了。
李长泽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他的眼力极好,满是药味的空气中隐隐还能嗅出血腥味,那被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右臂那样醒目突兀,仿佛被缠绕的密不透风的绷带下面的,还连同他的心脏。
“傻子。”他无声地问,“你想证明什么?一个林野也不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是想看看我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是吗?”
贺景泠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表面上看似对名声地位什么的都不在乎,其实骄傲又自负,只有他想不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
“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门外彭越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长泽上前半步,似是想要将人看的更清。
即便是贺景泠双眼紧闭,他的眉头依旧是紧紧皱着,连睡梦中都这么不安稳,李长泽叹了口气,终于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你猜对了。”
“殿下!”急切的催促声让熟睡中的人眉头一皱。
怕将人吵醒,李长泽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最后深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