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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也相信我,”李氏的死,贺元晟和贺瑶华的冷漠决绝,这些年的坚持成了他自我感动的笑话,贺景泠不知是该是笑自己自以为是还是笑自己愚不可及。贺瑶华抚了抚鬓边的釵环,自始自终优雅又平静,红唇轻启:“你要我们信你,可当年你为了自保做出来的事,这些年满天下关于你的风流传言,你作何解释?我们确实是变了,难道你就还是从前的那个你?”
贺元晟:“贺景泠,你想要活命,我们也想要活命,你想要好好活着,我们也想,你自命清高,如今却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我们不过去立场不同的同路人。”
殿中气氛僵持,窗户外面的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嘹亮,贺景泠只觉得身心俱疲:“你说得对……”
贺景泠账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说,抬眼看着他们,那一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他站起身来,“你们说得很对,我没什么可辩驳的,可一码归一码,总有一日,我要你们亲自去祖母的坟前忏悔。”
任元生在门外小心敲门提醒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贺公子该出宫了。”
贺元晟直视着他:“时辰已到,你走吧,我知道宫里有你的人,想必何升也是极看中你,只是以后若是我们身边再出现些可疑人,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贺景泠已经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他大步走到门口,抬手不碰到门的那一刻又回过头来,最后看了眼屋里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两人:“大哥,数月前的城西纵火案,是王爷授意你做的吧,他是想要悄无声息挑拨齐王和晋王的关系,对吧。”
有些事,不愿意相信的时候即便真相就在眼前也不会相信,当固守的成规变成一盘散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心目中的少年将军终究还是在这吃人的深宫中变了模样。
他早该知道,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回去的路还是任元生送他出去,漫长的宫道仿佛没有尽头,他来去匆匆,被明晃晃的烈日灼嗮的头脑昏沉,迈出去的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任元生速度很快,时而回头,溜圆的眼睛看人时都透着精明。终于到了文德门前,他停下脚步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贺景泠走过来:“奴才就送公子到这里了。”
这会儿的他倒是比来时要安静许多,贺景泠不由看了他两眼。任元生跟守门的侍卫打好招呼,回头对贺景泠道。
贺元晟回头看了眼巍峨庞大错落有致的宫殿,太阳高悬上空,站在高低错落的宫城间的人渺小如斯,他平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他对着任元生点了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开。
“贺公子,”任元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声喊住了他,贺景泠回头,任元生一副阴沉模样讥笑道,”好自为之。”
贺景泠笑了一下,出了宫门,他停下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思考者下一步该怎么做,哦,该回去了,何升应该就在附近。
鼻子里什么东西在流动,他低头伸手一摸,大滴大滴的鼻血从鼻子里面流出来,从贺景泠的手中流到地上,在地面炸开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穿着官服的徐仲先的声音好像隔了一层纱,什么动静都听不清……
第054章 怨愤
贺景泠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由于起的太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扶着床柱歇了许久才慢慢缓过来,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他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入眼的屋子简单大气, 却不是他平日里的房间, 他顿了顿,想起来了。
他出宫时何升在宫外等他,上了马车后自己就睡过去了,然后醒来就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