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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人说得对,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些蝼蚁,生杀予夺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可蝼蚁尚且偷生,灾民们拼了命想要活下去,我们也一样。”康福寿眼珠子溜溜转,这贺元晟和他一年前就开始打交道,是个挺上道的人,又是宫里派来的,他们自然敬着。
只是这贺元晟虽是个太监,却心狠手辣到叫人心惊,康福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恭维着,再没有了一开始的敷衍轻视。
这贺元晟来了两个月,先是悄悄安排人去各地商人手中大量买平价米囤积,后来在低价收购因为下雨各地官府低价出售的霉米。
这种米卖出去一般都只给家禽吃,他们刚开始还不明白贺元晟的打算,这两个月的雨一下他们就明白了。
朝廷让官府开仓放粮,常盈仓和好米和发了霉的霉米往锅里一煮,谁也看不出来好坏。
从古至今灾年粮价上涨都是不变的规律,官府能放粮平价,却阻挡不了无数人要趁机大赚一笔的野心。
得了好处又安抚了灾民,何乐而不为,水至清则无鱼,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么做是对的的时候,一个人反驳的声音就微乎其微了。
“大人说的是,这些日子你辛苦操劳,知州大人已经在千金楼备好了席面,还请贺大人赏脸一叙。”
“我就不去了,上面的人吩咐的事儿还没办好,抽不开身,让元生代替我去吧。”
康福寿身为一州同知,请贺元晟吃酒还说得过去,毕竟陛下身边的亲随太监谁也不敢怠慢,任元生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但也是贺元晟身边的人,他们也都是恭恭敬敬小心伺候着。
“贺大人肯赏脸,一会儿下官派人来接元生大人。”
屋在大雨如注,在檐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雨幕,外面的人吃饱喝足,开始拖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四处躲雨,里面的人小心后退,生怕被雨水溅湿锦绣华服。
雕梁画栋的红楼热闹了一夜,方才歌罢舞歇,在熹微的晨光中陷入沉睡。
寂静的长巷中,一个青衣布衫的青年书生哀求的声音格外突出。
“锦妈妈,小宛姑娘究竟去了何处,您行行好告诉我吧。”
霍子犹二十有七,长相斯文,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举子,又因为不通人情处处碰壁,在城外教了几年书,因为年前那场雪书斋的学生离了大半,他也被斋长解雇,如今靠给人写字为生。
锦娘打了个哈欠一脸不耐:“我说霍老爷,您怎么就这么惦记我们小宛呢,您是读书人,天天守着我们楼里的姑娘算什么事儿啊,您要真有本事,早给她赎身了,现在人都走了您还天天来打听干什么呢。”
霍子犹不过是个穷举子,那里有钱来给扶风楼的头牌姑娘赎身,他认识卓小宛也是偶然。
那天在路边摆摊时一个刚出扶风楼的客人要他替楼里的头牌写一首艳诗,他不愿意写一口回绝,和那个客人发生了点口角,然后直接被那人喊人把他丢到了河里。
不会水的他差点被呛死,再次醒来就在扶风楼姑娘的床上。
“小宛姑娘的救命之恩子犹还没有报答……”
锦娘忙了一晚上,实在没有心力在应付他,摆了摆手说:“霍老爷是读书人,这种地方来多了对你以后的官声可没什么好处。”她想了想,看着霍子犹一脸颓败,叹了口气,“算了,你等等我。”
锦娘转身进屋不知道干什么,过了一会儿手中拿了封信出来递给他说:“罢了,这是小宛让我交给你的,拿了这封信以后您呀还是别来了。”
第030章 追杀
李长泽挑帘一看, 李珩衍果然已经坐在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