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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在长衡听来,非常的刺耳。耳朵嗡鸣,目光涣散不能视物,过了好久,长衡才反应过来。
殿内已经没了君灼的身影,对于这件婚事,皇上十分满意,下令君灼回去准备,择个好日子前往北越迎娶公主。长衡淡淡的轻轻的一笑,又无奈又悲伤,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起来,欲开口,看见殿内没了熟悉的人,又住了嘴。
皇上看向他:“长衡,朕对你围猎赛上的表现十分不满意。罚你继续去藏书阁抄南陵律令。”
“微臣听命。”
也好,这样就不用亲自送君灼离开了。
省得到时难过。
见长衡是这种状态,皇上拧眉,想了想又道:“朕还有一个好法子能让你免去禁闭,不知长衡可听?”
长衡跪在地上没说话。
皇上说:“进宫,朕亲自考核你,过了之后,直接封,入朝为官。长衡意下如何?”
长衡说:“一切听从皇上安排。只是今日,微臣旧伤发作疼痛难忍……”
“好,你下去休息吧。考核的事朕再找其他大臣一同商量。”
长衡离开。
走出保和殿,外面烈阳当空,手脚却冷如冰山。
长衡一步一步下着台阶,每走一步就会想起与君灼的过往,十二年前的初见,以及这期间的点点滴滴,哭着跟在他身后的君灼,与他分享糖葫芦的君灼,哭着挡在他身前说要保护他一辈子的君灼,还有情动时眼睛会说话的君灼……太多太多的君灼占据他的脑海,让他不舍得放走君灼。
本以为一些事情不值一提,回想时才发觉,原来不是不值一提,而是早已埋藏心底,当成最珍贵的东西。
他让君灼不答应婚事,之后呢?他会做什么?
他会造反。
他会奋不顾身,赌上一切,拥抱君灼。
上了回府的轿子,长衡突然出声:“去南王府。”
世安道:“好的侯爷。”
“南王府?侯爷去找南王吗?”
“嗯。”
“我怎么不记得侯爷跟南王还有交集。”
“他见不得人。”
“……”
到达南王府后,看见是长衡都没用通报,直接放人进去了。
长衡轻车熟路来到君灼的书房,君灼正在写东西,头也没抬道:“哥哥来啦。”
长衡嗯了一声,走到君灼身边:“为什么答应婚事?你在生我的气吗?你明明知道我可以……”
“我知道,”君灼放下笔,将手指竖在长衡唇边,道:“我没有生气,我知道哥哥为什么跟君齐合作,我知道哥哥想帮助我赢,只是在成亲这件事上,我不想让哥哥为难,我也不想看见再因为我哥哥受伤。”
君灼牵起长衡的手,轻轻卷起衣袖,将包裹好的伤露出来,低头轻吻那道伤。
室内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慢慢向彼此靠近。
光线顺着窗户落进来,地上光影斑驳,一切朦胧熹微,只有两个人的身影清晰可见,相互靠近,相互依偎。
两个人,一颗心。
悠然静谧的这一刻,两个人的想法前所未有的一致。
时间停留在这里。
就在这里。
君灼抵着长衡的额头,轻轻说:“不过是去北越,又不是去送死,还有回来的机会,哥哥不用担心我。哥哥要好好的,最好我回来的时候,哥哥当上丞相,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或者,哥哥当上丞相,接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