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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立即下跪,虽不知什么事,但圣上怒了。宁武帝看着这些头顶乌纱帽的官,语气沉而冰冷,“朕不在,太子监国,尔等当耳旁风了!林鹤那老东西想做什么?多福是太子是君,他想造反不成。”
宁大人竟然连一句替林首辅叫冤的话都不敢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黔中王家,连着王家派系,数千条性命,圣上说砍就砍,论的是谋反——
林大人给殿下小小下马威,在圣上这儿那就是‘造反了不成’。
此时圣怒,谁敢替林首辅求情?
宁武帝并不喊起,“淮闵,去王府,王佐杀,王府一等凡是随王佐上盛都得亲卫全杀,府里奴仆发卖,王元孙身边小厮留一条命。”
刘戗那小子为了这等小事专门求到他面前。
“还有传林鹤进宫,周如伟留下。”
诸位大臣跪地应是,胡谷峰起先安安静静规规矩矩退出,到了殿外门口,见宁大人额头一层冷汗,这人吓得够呛,腿怕都是软的,不过幸好没开口求情。
林鹤……谁都保不住了。
但是至于周如伟,胡谷峰蹙着眉,想不明白为何事。
书房内。
“周如伟,知道朕为何叫你留下来吗?”
“臣不知,还请圣上训示。”周如伟低头很是恭敬。
宁武帝轻轻笑了声:“你是聪明人,朕想动土地你早该猜出来的,但周如伟你怕了退了,去年还想和林鹤结姻亲,你儿子都能看出来,你倒是不要脸了。”
此话难听,周如伟科举出身,祖上虽然败落但一身好名声留下来,周如伟做孤臣忠臣,落个清正忠君美名,但这身美名何尝不是借圣上的光落下的。
宁武帝之前种种扶持,偏帮周如伟,让周如伟跟林鹤打对台,周如伟技不如人败在林鹤手下,或是周如伟猜测出圣意要动土地这块,这可是动了天下门阀士族的利益,周如伟怕了,不敢干。
“臣,臣……”周如伟噗通跪地,几次念臣,想告饶想求情想说他罪该万死,但他说不出剩下的话,以头抵地,面红耳赤,是羞愧的。
他愧对圣上,愧对圣意,也羞愧自己胆小怯懦。
宁武帝并不叫起,以前时机未到,他可以敲打修理内阁,由着林党和周如伟争斗,而如今时机到,借着王家屯粮造反这事,土改势在必行,今年诏令就能下达大盛各处。
林鹤未到,周如伟就这么跪在宣政殿书房内。
宁武帝在喝茶,之后再也没说一句话,由着地上周如伟自己想明白,他需要一把刀,动土地的刀,周如伟年轻,以前留下的名声很好:刚正、忠君、不偏不倚。
最重要是以前周如伟很锐利,有大刀阔斧的勇气。
名声太大,也会被名声所累。就像是林鹤一样,满朝堂吹捧,三朝元老太-祖看重先帝赞许,坐在首辅位置上三十多年了,后来有个周如伟,林鹤能收敛些。
他原本想让林鹤保全名声……
只要林鹤自己愿意退就行。他并不是寡情刻薄的皇帝。宁武帝觉得自己有时候心肠还是很柔和的。
‘养病’的林鹤知道今日圣驾要回,因为殿下厌恶他,没让他在迎接队伍之中,但是林鹤在家中已经等了一天,迫不及待想进宫禀明情况。
太子殿下年幼气性未免太大了。
自然,该低头时,林鹤也会低头。
等宫里公公来宣,林鹤早已准备好,大半年了,他第一次穿上了官服,坐上了马车去宫中,他的儿子还在东厂的牢中,东厂不放人一直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