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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商颂川,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想过很多次,为什么被打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妈妈。”商颂川呼吸一窒,他想到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脑子里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甚至恨不得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狠狠揍上十天十夜。
但这时候,关瓷的语气和眼神都变得坚定,“可等我长大一些我就不这么想了,错的从来就不是我,我爸打死我妈,和我没有关系,我妈她有离婚的机会,离开那个男人的机会,是她觉得她可以用爱感化他,让他浪子回头,至于我爸,他是罪魁祸首,他害死了一个人,还是深爱他的妻子,他应该付出该有的代价,我不写谅解书,我也没错。”
“错的是他们,是把女儿养成恋爱脑的父母,是一意孤行的妈妈,是凶残暴虐的男人。”关瓷一字一顿,清晰有力道。
小学生关瓷经常痛苦,为什么被打死的不是他,十几岁的关瓷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自厌恶自卑的情绪里,错的从来不是七岁的他,还没有能力保护他妈妈的他。
商颂川的心脏忽然剧烈的震颤了一下,童年影响人的一生,关瓷剧烈动荡,充满了恶意的过去,大概率会塑造一个就算看起来完美无缺,实际却早已枯败痛苦的灵魂。
如果运气好,那一只被前主人残忍虐待过的可怜小猫,会遇见一个温柔善良的主人,在他的细心呵护下,逐渐遗忘掉痛苦的记忆,伸出小爪,感受世间的美好,重回做回一只漂亮骄矜的猫,像电视里的节目一样。
但关瓷是坚韧的,是最勇敢的,他不需要黑暗里的那只手,勇敢的他即使孤身一人,奄奄一息地躺在茫茫荒野里,也会爬起来,咬着牙往前,往前,直到找到属于他的世界。
金龙村真的很穷,金龙村至今都还有老旧的土坯房,住着拄着拐杖的老人,村子少有青壮,全都是老年人,种地甚至还会用牛耕。
可以想象出二十多年前的金龙村是什么样的?二十多年前,关瓷会住在低矮昏暗的泥土房里,放牛割草,还要爬过重重深山,去普通话都说不清楚的老师家里上学。
而二十年前的商颂川是什么样的,住在宽敞明亮的别墅里,有数不完的玩具,昂贵的衣物,读着老师是世界名校毕业的贵族幼儿园,磕碰一下,他妈妈都会担心得不行。
可那样的关瓷,依旧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商颂川的面前,成为了和商颂川一个世界里的人。
知道不应该,在这一瞬间,商颂川依旧有些感谢那个小意外,让他能够有机会接近关瓷,靠近关瓷,看到关瓷熠熠生辉的美丽灵魂。
心中情绪激荡,商颂川猛地上前一步,抱住关瓷。
鼻尖忽然袭来晒干了的柏树气息和干燥的洗衣溶剂的气息,关瓷僵了僵。
商颂川的声音在关瓷耳边响起,很是赞同地说:“关瓷,你说的对,你没有错,你是不应该负担任何责任的人。”
过了片刻,关瓷缓缓推开商颂川。
而商颂川这时也恢复了平静,拉开和关瓷的距离,他手指碰了碰鼻子,刚想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关瓷忽然问:“你觉得我应该在外婆临死之前,说一句原谅她吗?”
关瓷没问原不原谅,只说应不应该,应不应该的意思是就算不原谅,不释怀那些年的恶意,但她终究养了他很多年,让他读书识字,现在她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唇齿微微一动,发出几个她想要听到的音节,给她这一辈子划上一个尚算圆满的句号。
商颂川闻言,想了一下,看着关瓷说:“你想就说,你不想就不说。”
关瓷眼睫快速眨动,他意料里的回答,是商颂川气愤地说不应该,他想这也会是他大部分朋友,听完他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