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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准备起身,崔玄铭心智虽如幼童,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见状连忙伸出手扶起他,却没想自己一个趔趄,带着云蓝再次跌倒。两人像两个病恹恹的雏鸟,一个压着一个,滚作一团。
挨得近了,云蓝才真切地感受到崔玄铭那饿得瘦骨嶙峋的身体,联想到刚刚那两个老嬷嬷的话,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落月宫只住着一个痴傻的不受宠的皇子,更何况还是云王妃最厌恶的瑶妃之子,连她都只敢偷偷地来,更不用说其他人会怎么对待崔玄铭。
克扣份例,不过是最常用的手段罢了。以前云蓝常来补贴,崔玄铭还能勉强吃上口好饭,不过一两个月不来罢了,崔琰就已经连饭都没得吃了。
看着在地上揉着脑袋的崔玄铭,云蓝越发内疚。
当年她刚进宫的时候,虽说她是王妃的侄女,但王妃对她并不十分亲近,除了崔琰,也只有瑶妃时常在暗地关照她。
一如她现在暗中照顾崔玄铭一般。
都是她的错,云蓝默默地想,如果崔玄铭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她怎么对得起故去的瑶妃?
她环顾一圈,想给崔玄铭倒杯茶缓缓,却发现屋内连一杯茶也没有。明明是初夏时分,但落月宫却诡异地寒凉。
云蓝撑着身子起身,实在没力气再拉崔玄铭了,只好扯着他宽大而沾满灰尘的衣袍,轻声道:“别再躺地上了,小心着凉。”
她病了,倒还好说;若是崔玄铭病了,她都无法出面为他请太医。
崔玄铭难受地哼哼两声,却还是听话地爬起来,迷茫而委屈地看着云蓝:“蓝、蓝儿,你怎么、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一直在等你。”
“我、我这里疼了好久了。”说着,他双手捂着肚子。
崔玄铭已经十八岁了,站起来高出云蓝不少,面容肖其母瑶妃,清秀俊逸。虽然衣袍脏兮兮的,眼神也略显呆滞,但皮相和骨相依旧超出常人。
云蓝心里轻叹一声,若不是痴傻了、口吃了,这不知是多少春闺的梦里人。
虽然崔玄铭比她年长,但这些年来,云蓝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他,早已将他看作是自己的弟弟了。两人在暗处相依为命,云蓝看着他空荡荡的衣服和皮包骨头的手,越发内疚和心疼。
云蓝:“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一会给你送些吃的来,你肚子就不疼了。”
云蓝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准备转身回宫,却不想崔玄铭却抓着她的衣袖不放手,一双眼眼巴巴地望着她。
崔玄铭:“蓝儿刚来,又要走。”
他的模样,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可蓝巴巴的。云蓝只好轻声道:“我待会儿就来。”
可是崔玄铭却明显不信,他依旧抓着云蓝的袖子不放手,细数云蓝的罪行:“你上次、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你说,等树木发芽,长出新叶了,你就,会来看我。可是……”崔玄铭捏紧了云蓝的袖子,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瓮声瓮气道:“可是,我看着花开了,又谢了,也没等到你。”
云蓝:“……”
看着他声泪俱下,即使口齿不清也要努力说出自己告诉他的话,云蓝越发不是滋味。
她沉吟片刻,试探道:“那你跟我去芙蕖宫吧。”
崔玄铭眼神一亮,兴奋地看着云蓝,那双圆润的眼睛在瘦到几乎有些脱相的脸上立马透出几分神采,“蓝儿,同意让我去你,宫里了?”
云蓝是云王妃的人,自然不能直接和崔玄铭联系,由是云蓝从不让崔玄铭去自己的芙蕖宫,生怕被人撞见。
或许是兴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