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齿臼魔(1/5)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吹得帐篷剧烈摇晃,好似随时都会被这股狂怒的力量连根拔起,乌拉犬们低沉的咆哮与“碎骨者”们临死前的哀声混杂,宛如首充满血腥与恐惧的死亡乐章。因疲惫而身形佝偻斥木黎掀起那被风吹得噼啪作响的帐帘,大步走进帐篷,浑身的血污,在黯淡的光线中,将他整个人染成暗红色,仿佛是恶魔沐浴的印记,潮洛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脚下的土地被血水浸湿,变得泥泞不堪,他避开地上横七竖八的污秽,目光扫过后,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思绪。
帐篷内,长舒口气的潮洛门瘫软靠坐在地上,可刚抬起脸,却看到斥木黎那张变形渗人的脸,不禁低下头不敢言语。
斥木黎好似彻底醉酒般,身体摇晃地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野孩子,随即雕塑般冷冷地坐在一旁,火塘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橘红色的火光映在斥木黎那满是血污的脸上,让他那恐怖的脸更加阴森。
潮洛门强忍着心中的膈应,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帐篷,心中安全感再次上涌,在他心中,斥木黎一直是如同神明般的存在,所以即便他好似面容尽毁,也不能因此而芥蒂嫌弃,更也不敢多问一句,渐渐的,从那场血腥的厮杀中死里逃生的幸福感悠然而生,而且是和英雄斥木黎待在一起,潮洛门突然感到种莫名的畅快,他缓缓起身,盘腿坐在斥木黎旁边,喜悦地望着眼前这位英雄侧脸,全然不顾那弥漫在空气中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好像习惯了斥木黎那因受伤而肿胀扭曲的脸。然而,这份喜悦好似因太过强烈而稍纵即逝,突然,一阵剧痛从潮洛门的腹部传来,犹如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身体,随即这个年轻的乌坎那斯男孩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在低头颤抖着双手解开牛皮甲,才发现内衬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他慌乱地脱掉护甲上衣,赤裸着上身,仔细检查伤口,只见肩头有道伤口,皮肉外翻,像是被恶狼撕咬过一般;而腹部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鲜血正不断地从那里汩汩冒出,都好似看到了里面白花花的肠肚,潮洛门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
斥木黎微微扭过脸,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潮洛门的伤口,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往火塘里扔了几根木柴,在火焰逐渐燃起之后,又拿起洛兹短剑,将其搭在火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渐渐开始燃旺的火堆,眼神中透露出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阴冷。
潮洛门惶恐地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可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冒出,浸湿了自己的羊皮裤。
火塘里的火越烧越旺,熊熊火焰舔舐着洛兹短剑,仿佛头饥饿的野兽在啃噬血肉,而半跪在地的斥木黎依旧紧盯着火堆,那专注的神情,似乎这个小小的火塘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又好似已把潮洛门遗忘。
渐渐地,潮洛门因失血过多,身体开始变得暖和起来,但这种暖和却带着种不祥的预兆,他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层迷雾笼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起来,像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孤舟。
斥木黎端起身边的铁锅,架在火堆上,随后拿起水囊,往锅里添满水,水与炽热的铁锅碰撞,发出“嗞啦”的声响,腾起阵白色的水汽,他举起水囊,往自己脸上浇去,洗去脸上快干结的污血,污血随着水流淌下,滴落在地上,将原本就被血水浸湿的羊毛地毯染得更加斑驳。
潮洛门用手撑着地,努力想要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洗去污血后斥木黎那清晰的脸,竟变得如此恐怖,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