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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淼清现在已经笃定张仪洲的古怪状态应该是有些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并没有听上去那样恐怖,其实程度轻的入魔,他们修炼时也是隔三差五可能有的。更何况张仪洲这样的修为,偶尔行岔了路也属于寻常,只需要等他从这个状态中稍稍抽离后自行调节即可。
萧淼清想伸手将张仪洲按坐下,起先却没成功,张仪洲偏头看向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萧淼清正欲收回时,张仪洲却慢了一拍似的往下坐去。
这本不关萧淼清的事,然而现在萧淼清的颈间还缠着一道张仪洲身上放出来的黑雾,就像个锁套似的束缚住他的动作,使他活动的空间分外有限。
现在被张仪洲忽然坐下的动作一带,全无防备的萧淼清只觉脖颈当中被绳索一拽似的,一下颠倒了他的平衡,叫萧淼清的脑袋猛地撞到了张仪洲的胸口,整个人趴到了张仪洲的怀里。
这一晚上不是摔就是撞的,萧淼清心里气得直骂人,当下却还想先爬起来。
哪里知道他方才仰头有起身的意思,便叫张仪洲的双手禁锢住,张仪洲一手圈住了萧淼清的腰,一手按住萧淼清的后颈。
萧淼清懵了懵,试探着活动自己的脑袋,却顶多只能仰头看向张仪洲,费力且无用,他干脆停下。
这种情况下和走火入魔的大师兄犟肯定没讨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要多顺着他些。
见张仪洲目光依旧看着自己颈侧的痕迹,仿佛是很在意,萧淼清觉得还是稍微解释一下比较好。
那里的血迹被张仪洲揉开了,浅浅的红色贴在萧淼清的皮肉上,如红灼染了白净,好看,但那是别人的血。
以被按在张仪洲怀里这样古怪的姿势,萧淼清努力将话说圆了。
“这血是前面有人淌鼻血时蹭我身上的,”萧淼清开口后自觉这话很像蹩脚的借口,可是这又是实话,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迎着张仪洲的目光往下说,“连带着我脏了的外衣,我本来是想等天亮了再去找师兄帮我清理一番,里里外外帮我弄干净的。”
他拉着自己的里衣给张仪洲看,本来衣领就有些松着,随着萧淼清拉扯的动作,将半片锁骨往下都要露出来。
细红粉白起伏平滑,点点朱圆伏在脂上,随手张扬几下全落到人眼中。
萧淼清自己还不晓得其中顾忌,又说:“师兄若是看不过眼,趁现在方便,帮我把里外都弄干净透彻里罢。”
他这会儿自是哄着张仪洲的,于是带着几分讨好与哄骗,声音低低软软的。
萧淼清只觉得张仪洲看不惯自己身上的血是走火入魔的偏执,根本没去想这偏执来自何方。之前邵润扬炼丹炼坏了的一回,非要把一座山头的树都砍了的荒唐事都有,更何况张仪洲素来很洁净,看不惯他就着血睡反而合理很多。
他却不知自己此刻,依偎在张仪洲怀里说出的话仿佛是情人间别有意味的软语央求。
张仪洲的心口叫人紧紧攥住一般呼吸停滞,他注视着萧淼清明眸里的真诚,明知道小师弟没有任何污秽放荡的意思,可邪思奔流,从四肢骨髓跃至指尖,转瞬面前的人多了几分重影,叫张仪洲想起还在云瑞宗时萧淼清意外落入水里时的模样。
从那时起,或者比那还早的很多时候,许多念头只是暂时被压服下去,并非是不存在。
越被压制越想突破。
萧淼清那次落入灵池的意外只是叫张仪洲身体里的邪念窥见了一个突破口,即便是邪魔幻化,但只要是小师弟的样子,张仪洲就会犹豫。
张仪洲体内所有恶念本身与他同源,也许它不憎恶张仪洲憎恶的,但他绝对渴望张仪洲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