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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的伤已经拖了很多年,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好的。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看着施允伸手接过了那瓶丹药,一声不吭地从瓶子里倒出来一颗吞了下去。
外面的雨声渐停,风还在刮着,吹动门窗发出响动。
孟竹站起来,把房间里的窗都关紧了,再没有一丝缝隙。
房间里静得可怕,施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侧着的这个角度看去,背脊瘦薄得像一张纸。
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想过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想过的。
孟竹在内心缓慢地问自己,她曾经甚至想要折断他的羽翼,让他不再光鲜亮丽,让他落入尘泥里,让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可那只从云端伸出的手被她拉下来以后,依然悬着一根绳,拉着她往上走。
就在此刻,她几乎再不能在他身上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明明不该这样的。
他应该站在太阳下,走在艳阳天里,漂亮的双眸倒映着世间万千光彩,温柔又骄傲,热烈又明朗。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竹看见榻上的人像是终于撑不下去了一样,闭上眼睡着了。
孟竹走过去,把人放平了盖上被子,挥手将烛火全部灭了,然后离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施允是被疼醒的,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疼。
他想起曾经听过关于孟竹的传闻。
对于宁国人而言,女仙师绝对不是一个正面的形象,南国的狗皇帝和妖道同流合污,逆天改势,绝非善类。
施允心想,果然是妖道,兴许是昨夜给他吃的丹药发作了,又想着怎么折磨他。
他咬着牙撑起身子,忽然发现这痛觉也来自自己的双腿,然后他试着动了动,居然真的有了一点感觉,但没完全抬起来,只是轻微地颤了一下。
方才飘出来的想法又像个气泡一样砰地一下灭掉了。
不是吧,难不成这女妖师是真心对他好?
真想给他治腿?
治好了,然后给她做面首?
施允越想,脸色越青。
绝无可能。
孟竹端着食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施允坐在床边臭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拿出准备好的一幅拐杖递给他,道:“你先用着,等过段时间,你的腿应该就能完全好了。”
想了想,她又问,“会用吗?”
施允接了过去,撑着拐下地的时候,浑身都在抖,额上沁出了大颗的冷汗,然后腿一软,眼见就要摔个脸着地。
一双手稳稳将他拖住,他抬起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脸上既没有鄙夷,也没有厌弃和不耐烦。
甚至称得上平和。
他偏开视线,感觉到腋下的木柺包了棉布,高度合宜,并不像他从前用过的那般咯人。
孟竹扶着他,让他靠着自己重新站好,“不要急,慢慢来。”
又废了一番功夫,施允才坐到桌子旁,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竟然难得地合他胃口。
他向来口味极淡,偏好的都是些青蔬小炒之类的,白粥熬得绵软黏烂,极为适口,他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等到他吃完了以后,他才发现早起时身体的那股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身体像是被一点点修复起来,久违地有了一种舒畅感。
施允放下碗,迎上那道一直看着他的视线,他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