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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的草也显得坚韧不拔。“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不认识她,”霍习羽拍了拍微微潮湿的袖口,顺带挡住了手臂上一点青紫的痕迹,“太烦了,又犟,承认自己喜欢男生有那么难吗?又不是真喜欢,来了一定好好说说她,指不定下星期就可以回去了……”
霍习羽说话的音量渐渐低了下去,祁麟稍稍一叹气:“你也舍不得吧。”
那道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淡,外面走路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霍习羽郁闷地说:“看来又来不了了,我们走吧,再晚就查寝了。”
祁麟直起腿,腰有点酸,她垂下头按了按。
再抬头时,她看见那一整片金色的光芒中,出现一道暗色的影子。
祁麟抬眼看去,稍稍愣了神。
云朝槿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沐浴在黯淡的金光中,她编了一个麻花辫,眉毛颜色很淡,笑容也很淡,整个人都淡淡的,像下一秒就随风散了。
听霍习羽的描述,她以为云朝槿是朝气蓬勃的类型,没想到是个这么文静的女孩子。
她再看向霍习羽,对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兜里拿出口罩。
霍习羽戴好口罩才重新面对金光中的人,目光盯着对方的脚尖,分明像做错事的人:“朝槿。”
云朝槿走来,离她们一步远停下。
祁麟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离得近了,她看见云朝槿胸前的麻花辫上别了朵白色的弗朗花,花瓣迎着风轻轻晃。
在这里,鲜花比金钱还要稀有。
“我叫祁麟,”祁麟率先伸出手,友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云朝槿。”
“你好,”云朝槿和她握了握,“门后的纸条是你留的吗?”
祁麟点点头。
“谢谢你,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云朝槿站姿笔直,连肥大宽松的病号服也挡不住从容不迫的气质,说完却皱眉看向霍习羽,“别把别人卷进来,又不听我话了。”
霍习羽低头挨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又梗着脖子辩解:“我这次认真的。”
这种打情骂俏的场景不适合别人在场,祁麟自觉道别退出。
“我本来不想来的,你总这样,先斩后奏。”云朝槿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很怕痒,被她吻得睫毛打颤,却总喜欢这样。
如今一回想往事,她生理性胃就不舒服,以至于那些珍贵的回忆,在病态的折磨下,也渐渐淡忘了。
“习羽,别管我了,我知道你可以出去的。”云朝槿脸上笑意淡了,她的眉型细长,眉心却似蹙非蹙,不笑时会流露出淡淡的忧愁,“你知道的,我出不去,就算出去了,寒假一样会关进来。”
霍习羽盯着她胸前的弗朗花,一声不吭。
“你好好念完大学,找个好工作,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云朝槿淡淡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天色越发暗了,地面上相交在一起的影子模糊不清,霍习羽拉住她的手,头埋在云朝槿的颈间:“朝槿,我喜欢的是你,我结婚的对象永远是你,你寒假来我也陪你来,不能把我丢掉。”
云朝槿低头在发间一吻,语气空灵:“是我害了你啊……”
霍习羽嗓音染上了哭腔,“朝槿,再等等我好不好,等经济独立了,我们找个小窝躲起来。”
云朝槿闻见熟悉的味道,在空前的黑暗中,似乎遥遥看见了不远幸福的生活。
但翻滚的胃告诉她,她永远过不上这样美好的日子。
云朝槿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