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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段时间找到一份工作……不是卖保险的,你听我说完……”李闻雯先浅谈了一下新工作的日常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扩大教育、法律、心理咨询团队为刑释人员提供教育、法律和心理咨询方面的援助,引进实业领域人才为刑释人员提供专业技能方面的指导和培训,联系爱心企业为条件合适的刑释人员提供就业机会。总的来说,就是帮助有需要的刑释人员尽快恢复生产生活。
李闻雯讲完未见叶进有任何反应,又硬着头皮把崔其朝的事情跟叶进说了。
崔其朝六岁亲妈去世,七岁后妈托着孕肚进门,八岁因为没看顾好继弟被丢出去与姥姥姥爷同住,十一岁姥姥姥爷同年离世他被街道办“遣送”回家。
自十一岁至十八岁,崔其朝在崔父和后妈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施虐下长大。警察上门管过三回,前两回是训诫,最后一回索性直接把崔父带走扣押了五天。倒也不能说完全没用,最起码崔其朝身上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瞧着不再青青紫紫的了。
十八岁生日当天 ,崔其朝拎着朋友赠予的生日蛋糕回家,因为继弟的争夺和争夺不下一脚踩烂了蛋糕,与后妈再度起了争执,须臾,醉酒的崔父也红着眼珠子骂骂咧咧赤膊上阵。在劈头盖脸的打骂声中,崔其朝捡起了地上切蛋糕的塑料刀子。盛怒之中,那把刀子向前送戳进崔父的眼眶,又向斜里狠狠一挥,划开了后妈的脖子。
不过幸好塑料刀子杀伤力有限,崔父的眼球是保不住了,后半辈子只能当个“独眼儿”了,但是后妈的脖子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倒是继弟因为受惊过度那以后就痴傻了,案件刚发生的时候据说那小孩儿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现在或许能自理了吧……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自动结账机跟前,李闻雯结完账站在一旁,终于点出了自己此番谈话的主要目的,“他大学读的智能制造专业,只读了四个月,现在仍是只对这方面感兴趣,听说整天猫在出租房里捣鼓,跟谁也不来往,三餐十块钱搞定,分期付款配置的电脑两万多……我之前听说你在SG工作,恰好对口,你能不能来我们机构跟他做个简单的交流,”李闻雯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过于汗颜,没什么底气地道,“我们机构可以颁发,额,荣誉证书,当个积极参与社会活动的纪念。”
叶进不为所动,扯下一个塑料袋“嘀——”过了机器,然后有条不紊地刷二维码付款、装袋。“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不可能去,”他抬眼瞧了她一眼,淡声道,“我们不熟,不是可以麻烦对方的关系。”
李闻雯被这个硬钉子碰得脸颊鼓起了包,她将手腕套进塑料袋,重整旗鼓再度绽出笑意,纠正他,“熟,已经是互相借醋的关系了。”
叶进再度后悔那天多管闲事上楼。
两人从商超出来,沿着马路往鹿鸣公寓走。三十多米的距离李闻雯追在叶进身侧喋喋不休,劝得嗓子都冒烟了。
“你到底为什么……”叶进不胜其烦,顿在原地皱眉盯着李闻雯,“不管是楼上的小孩还是那位叫崔什么的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去好好珍惜你重来一回的机会,别人并没有你这样的机会!”
李闻雯的塑料袋里有八斤水果,沉甸甸的,坠得腕部酸疼,她慢吞吞换一只腕套,“我看见了,又是简单伸伸手就能帮一把的事儿,为什么不呢。”
叶进听着这番随性又温和的解释,眼前的人渐渐变了模样,卷发变成了直发,微微内双的杏眼变成了大而圆的猫眼。他出神地瞧着她,突然觉得这两种长相都与这壳子里的灵魂不相称。他并非外向型的人格,但因为专业和工作,接触过的人不算少,可没有与她相似的。
李闻雯不知道叶进瞧着她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