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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很快接通。
沈归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师姐。”
江明月有两天没看见他了,但听着他的声音,眼前似乎能勾画出这个人的模样。
她不由闭了闭眼,认命般地往后一靠,肩背抵在电脑椅的靠背上。
“你在哪儿?”仿佛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最后只问了这么一句。
沈归时说:“骨科手术室。”
“那你先忙,下台了再说。”
“已经出来了。师姐什么事?”
“哦,刚刚有个家属送了好多红酒过来,你要的话,来我办公室拿。”
“来了。”
“嗯,你就搬一箱回去,和科里的老师们分分,还有宋远,别忘了啊。”
江明月说到这里,不禁一笑,深觉自己多事。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念书也念到了博士,哪需要她来提醒这些人情世故。
沈归时沉默良久,久到江明月以为信号断了,还偏头看了看手机屏幕是不是还在通话中。
“喂?能听见吗?”
“能。”沈归时的声音有些干涩,像从齿间推挤出来的,“我知道了。”
江明月从桌上的一叠文件里抽出医院的宣传折页。
——骨科在住院部十五楼。
走过来大概要十几分钟。
江明月安心地等-
司机小跑到楼下,看见林逸半倚着车门,点了一支烟。
司机上前道:“四楼,出电梯往右走,第一间办公室。”
林逸没说话,但司机知道他在听:“她说谢谢您。”
“还有呢?”
“……没有了。”
林逸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抬眼,从下往上数,数到第四层。一口烟徐徐地吐了出来,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都显得不太真切:“也行,慢慢来吧。”
林逸掐了烟,准备上车,忽然瞥见一个人影。
挺眼熟。
林逸回想片刻,想起来了。
是江明月的师弟。
同样是一身白大褂。看来没骗他,确实是师弟。
沈归时隔得很远就注意到了林逸,本来不想理会,可林逸一直在用一种近乎于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看,令他十分不适。
经过林逸的时候,沈归时有意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问:“你来看病?”
林逸挑了下眉:“不是,我送点东西给你师姐。”
沈归时看了眼面前大楼上“生殖医学中心”的门头,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知道,上了年纪难免有隐疾,你不愿意说也很正常。”
什么隐疾?还有什么叫上了年纪?
林逸两指夹着烟,缓慢地吸了一口,再开口时依旧平静从容:“你确实还很年轻,不过很多时候,年轻就意味着不够成熟。”
他扫了眼沈归时的实习生胸牌,唇边勾出笑意:“毫无社会经验的在校生,江医生未必会喜欢。”
沈归时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十几分钟前。
骨科手术室的温度调得很低,在她特意提及宋远后,更显冷寂。那一刻他觉得寒意浸入骨缝,迟缓而强势地冰封了他的血肉。
“她会。”沈归时答得很认真,他别开眼,目光里有难言的萧索,“她喜欢。”
林逸微怔。
闷热的暖风轻轻拂过,送来一阵淡淡的烟草气息。
沈归时瞥了眼林逸,语气又冷了下去:“她不喜欢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