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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多了束。”尤愿走过去,“你这个‘护花使者’怎么当的?”
郁凌霜眉眼间的雪融化,她抿抿唇,说:“我没说‘这束花’是别人送的那束,你不让我扔。”她着重咬着“别人”两个字,薄唇张合,“你说你要把它带回家,还要插在新买的花瓶里。”
尤愿反应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郁凌霜在隔间里给她下套。
空气仿佛再度凝结成冰,她的眉头皱起,声线略冷地问:“我是一定要收下这束玫瑰?”她提紧了袋子,“郁凌霜,我们都适应一下吧。你适应来到云城以后的生活,而我适应回以前没有你的生活,我以后不会再记得你对薄荷过敏这件事,我……”
郁凌霜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但我会记得,记得你为我拒绝的薄荷糖,记得你把我护在身后不让我碰到薄荷叶,这一切我怎么忘记?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忘记。”
“交给时间就好了,时间可以稀释掉很多事情。”尤愿来到门前抬手,她垂着脑袋,只是迟迟摁不下去密码。
她没什么力气。
“对不起,小愿……”
郁凌霜抱紧了花,往前一步,分外难受地道:“我没有想过把你排在我的世界之外,过去我没有在你面前讲那些,是因为我怕你很关心我,我就会坚持不下去,想来找你。”她说着有了鼻音,“我是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但绝不是因为习惯才来找你,从来都不是这样。”
尤愿不想跟她在门口吵,还是输入密码,寒着脸把人给拉进门。
“砰”的一声,门合上。
尤愿把袋子放地上,她站在玄关处,她盯着眼前的人,问:“什么叫坚持不下去想来找我?”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讲出了自己最在意的点,“是你违背我们去一起海城读大学的约定,是你在高考结束那天说跟我腻了这段关系,你还记得这一切吗?”
“我记得,跟你有关的所有我都没忘。”
郁凌霜眼眶泛红,像春日里饱受风雨欺凌的桃花,里面装着盈盈雾气,她皱了皱鼻,说:“我也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我不愿面对我是个笑话,但我否认不了事实就是这样,离开你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那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做这个决定呢?
尤愿的眼里也含着层泪光,恍若落日余晖下的湖水,她别开脸,双手撑在一旁的柜子上,做着深呼吸。
吵架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她们此刻的氛围像是一张紧绷的弓。
稍一触动就会可能断裂。
“我不想拖累你。”郁凌霜努力冷静地说出其中一个理由,“所以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
尤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拖累。”她扯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觉得你的事情会拖累我。”
她转过头去看郁凌霜,眼前有些模糊,口吻不可置信地问:“你家里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拖累我又怎么样呢?郁凌霜,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们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五岁起我们就认识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你就算拖累我又怎么样?”她的眼泪往下砸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在过去八年也时时刻刻在担心,担心你有一天又会跟我说腻了这段关系,哪怕我们见面不频繁,你已经没什么好腻的了。
“高考很简单吗?成天埋在题海里,我就想跟你去同一所大学。这感觉就像是我在从一口不见底的深井里往上爬,以为高考结束我就可以爬上岸,可你亲手剪断了这根绳子。你又从来不提起这件事,当初来找我的时候,还当没事人一样,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廉价?你只需要来找我,我就会继续跟你当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