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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全靠龙鳞卫,崔卿若离开京城,朕实在心中不安。”崔简上前一步,似乎还想争取,可没等开口,便听帝王长长一叹:“如今正是彻底铲除夷狄的好时机,可惜崔爱卿不能离京,这可如何是好啊?”
彻底灭了夷狄表面看是永绝后患,可北境的祸患不只有夷狄,还有突厥,还有北鹘三部,没了夷狄,这两股势力必然壮大,依旧威胁北境安稳,昨日裴靳已同崔简定下了驱虎吞狼之计,要用夷狄这条丧家犬去搅扰北鹘、突厥,让他们自相鱼肉,无瑕南顾。
要行此计,最难的一步,便是让肖金泉取信夷狄首领浉陀晟,所以裴靳要让肖金泉带一份大礼去投诚。
如今,香饵已经被崔简抛出,单看那大礼上不上钩了。
庆元王冯祯见崔简又要开口请命,忙上前一步,抢先一步道:“夷狄乃无德无信的蛮族,屡肆侵凌,扰得北境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机会,臣请率兵前去讨贼!”
冯祯是冯太后的胞弟,如今已五十多岁,年轻时与夷狄、突厥多次交手,打得也算有来有往,后来裴靳登基,软硬兼施,夺了冯祯手中的兵权,庆元王府虽然富贵依旧,权势到底不如从前了。
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尚有从前的门生故吏,依旧能与镇远将军府较较劲,争争后位。
这次出征,若能顺利剿灭夷狄,便是件大大的军功,当然,这军功并不是冯祯自己想要。
“庆元王年事已高,区区夷狄残部怎需要劳动您呢?”镇远将军赵畊之上前一步,赵冯两家素来敌对,如今又有现成的军功可捡,赵畊之自然不会拱手相让。
“此事自然无需劳动父亲,”冯祯嫡子冯绍安忽站出来请命,道,“夷狄屡次侵凌稻积城,若不能彻底将之铲除,北境靡有宁岁,微臣虽无能,却有一颗赤诚之心,愿为陛下分忧!”
年轻帝王面如冠玉,高鼻凤目很是俊美,他轻轻“嘶”了一声,温和宽仁道:“两位爱卿都愿替朕分忧,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只是此去剿灭夷狄残部只有一位主帅……”
御阶之下的几人听闻此言,便纷纷抛出自己的诚意来。
镇远将军赵畊之愿立军令状。
庆元王府世子冯绍安也愿意立军令状。
一时争执不休,纷纷加了筹码。
裴靳端坐高台,看着下面乌烟瘴气,唇边挂着一抹淡笑。
庆元王府累世勋贵,镇远将军府手握重权,都需要修理,只不过眼下裴靳更想修理庆元王府。
这场酣畅淋漓的唇枪舌战,最终是被裴靳笑着平息的,他道:“冯卿既然愿立军令状,又有庆元王作保,想来是有十分的把握,既如此,此次便由你做主帅罢。”
自裴靳登基之后,冯赵两家角力,冯家次次落了下风,冯家是冯太后的母家,见了这样的局势怎么能不焦急,所以没等大选便让冯宝琼入了宫,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若冯家门楣里能再出一位皇后,也能保住冯家往后几十年的荣耀了,可冯宝琼那里也没有进展。
前往北境剿灭夷狄,按道理来说是赵畊之更有优势,他毕竟熟悉战场,是有战功在身的,可新帝偏偏将这镀金加官的机会给了冯家,一时之间,不管是冯家父子,还是朝中官员,心思都活泛起来,以为皇帝又要重用庆元王府了。
前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慈安宫,冯太后保养颇好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一抹笑意,她道:“皇帝到底是哀家亲儿子,不会忍心庆元王府失势的。”
又对冯宝琼道:“你如今就在宫内,殷勤些,早些让他定下你,也免去了后面的许多波折,镇远将军府家的姑娘也眼馋后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