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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还要一日才能到达此地。”秦骁心里自是故意不去,面露歉意对着谢砚道:“是我安排不周,愧对令夫人,不如我们原地休整等与令夫人汇合?”
“不可!”谢砚面上笼着忧色,压了下手。
他当然担心姜云婵的伤势,可大军不能停。
李宪德已经知道秦家军和谢砚有所勾连,故而大军此行走得都是山路险路,为的就是避开李宪德的人。
大军多停留一日,被李宪德抓住围剿的可能性就越大。
谢砚思忖了片刻,“我折返,回去接夫人。秦将军按原计划继续前行,去安塞,与玉麟军汇合。”
“李宪德正满城追捕你,谢兄此时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无妨!”
谢砚默了须臾,心中已有成算,“我们扮作平民从水路走,两天之内,我们会在明月村与将军汇合了。”
秦骁见他成竹在胸,也不多劝了,“那谢兄一路顺风,当心虎贲营的先锋……”
“将军放心!”谢砚叉手回礼,话音未落,已调转马头,打马往南,消失在滚滚尘烟中。
彼时,姜云婵的马车行了一夜。
昨夜不曾睡着,到了天蒙蒙亮,才有些许困意。
姜云婵靠在窗边小憩了片刻,马车忽地停下来。
马儿一声嘶鸣,姜云婵的头磕在了窗框上。
“姑娘没事吧?”夏竹一边帮姜云婵揉额头,一边问马夫,“前面出什么事了?”
“说是有个孕妇正当街生产呢!”
透过窗户缝,依稀可见前面村口被一群壮汉堵得水泄不通,时不时传来男人猥琐的笑声。
“哟,还是第一次见有女人在街上生孩子的!倒不嫌晦气!”
“啧啧啧,孩子脑袋快出来,把腿再张开点儿,再加把力气啊!”
……
壮汉的挑逗引起周围哄堂大笑,有的人甚至蹲下来仔细观摩起来。
“恶心死了!女人生孩子本就危险,被这些狗东西看了私密处,动了气血,岂不害人?”夏竹愤愤然瞪着那群猥琐男人,“姑娘,要不要我们的护卫过去帮忙……”
“走吧!绕小路。”姜云婵眼里灰蒙蒙的,沉寂得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前方男人的哄笑、女子的惨叫、还有依稀孩儿的啼哭声,于她形同无物。
夏竹知道自从姑娘幼时亲眼目睹自己的爹娘被马匪虐死后,感情就越发淡薄,但往常,力所能及的事,她也不至于冷眼旁观。
如今变得如此冷漠,无非是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打击过甚,让姑娘对这个世道失了信心。
夏竹的力量太渺小了,没法做照进姑娘心里的光。
她想劝不知如何劝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从人群后方经过。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头,夏竹隐约看见一妇人躺在血泊里,双膝分开,身下的血染红了襦裙,还在不停往外流。
妇人衣裙松散,脖颈和身下皆无遮拦,被汉子们抱臂围观,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周围时不时有挑逗的口哨声响起。
妇人几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羞耻、无助。
而妇人身边只有个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和一个五岁女童,连连对着众人磕头,“求各位行行好,给我们找个稳婆吧!我媳妇她快不行了!”
“救救我娘!求大爷们救救我娘吧!”女童以头抢地,见人就拜,最后拦住了路过的马车。
马车骤停。
夏竹望着那孩子头磕得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