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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人却一动不动,犹如布偶一般。夏竹蹲在姜云婵身边,替她擦拭伤口。
一指长的伤口留在微隆的小腹上,皮肉翻飞。
夏竹看着都心疼,“姑娘想回去找世子,跟领军说就是了,他也不敢拦着,姑娘何必非吃一刀?”
马车里只回荡着仓促的马蹄声,无人回应。
良久,姜云婵似才缓过神来,苦笑了笑,“谢砚是多警觉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姜云婵突然改变主意,回到他身边,以谢砚的多疑的性格定然会察觉蹊跷。
到时候,查到她见过李宪德就不好了。
所以,她必须得受了惊吓,再回去寻求谢砚的庇护,比较合理。
何况,此前姜云婵和谢砚的关系已经僵持住了,她需要一个契机与谢砚重归于好,才好伺机而动。
此番让腹中胎儿受了伤,就可趁机惹谢砚担忧和疼惜,她便可重新接近他,让他真正对腹中胎儿产生感情。
他和孩子的羁绊越深,将来看到捧到他面前的死胎,情绪波动就会越大。
一旦他不再如平日无坚不摧,李宪德就可趁虚而入,杀了谢砚。
姜云婵死水般的眼仰望着马车车顶,“夏竹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让孩子胎死腹中?”
夏竹擦拭的动作一抖,骇然望向姜云婵。
她以为姜云婵与李宪德说的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脱身。
可看姑娘决然的表情,俨然真打算将这个孩子扼杀在摇篮里。
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骨血啊!
若然真的在姑娘肚子里,与姑娘休戚与共十个月,她的血滋养着他,他的心跳与她同频。
可生下来,却要眼睁睁看着孩子没了呼吸。
世子会难受,姑娘当真就不难受吗?
“姑娘这法子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姑娘三思!”
路边呼啸而过的树杈阴翳如荆棘,投射在姜云婵的脸。
她被困在一片漆黑中,困得太久,已经看不到光了,心底眼前皆是晦暗一片的死水,仿佛已感知不到生而为人的情感链接。
她只冷冷地问:“我记着薛三娘的孩子就是早夭吧?她吃了什么才弄死孩子的?”
夏竹听得这话,喉头隐隐作呕。
当年薛三娘嫁人怀孕后,曾回姑苏姜府报过喜。
说来也巧,薛三娘刚落脚,就动了胎气,当晚便生产了。
那时候,夏竹也小,只听得婴孩的啼哭声,便跑过去凑热闹。
谁知襁褓里婴孩浑身乌青,七窍流血,连哭声都哑得像乌鸦似的。
那孩儿在他爹怀里没哭几声就断了气。
孩儿爹本满心欢喜在产房外等着孩子,见着这一幕,当场既恐惧又心伤,晕厥了过去。
这死胎成了薛三娘夫妻的噩梦,此后两人为了忘却这段记忆,便和离分开了。
可事实是,连夏竹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忘记哭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幕。
身为亲生父母,如何能忘却呢?
夏竹不忍,“姑娘真的不考虑考虑孩子吗?”
“本就是个孽种,与我何干?”姜云婵漠然翻了个身。
夏竹看着姑娘的背影,五味杂陈,默了下来。
窗外北风骤紧,风沙一阵阵灌入马车,夹杂着路边凋零的桃花瓣,打着旋落在姜云婵肩头。
桃花娇嫩,受过太多风沙侵蚀,花瓣残破,花心枯萎,再不复往日容光了……
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