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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裴严审判,谢砚先歪着头问姜云婵:“我送过花灯,就等于指使马匪杀过人?那妹妹院子里有九十八盏花灯,我岂不是杀人如麻了?”
他的语气不见慌乱,反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姜云婵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有些呼吸不畅。
侯府每次逢年过节都会送各式花灯去问竹轩,有些花灯十分稀罕精巧,外面根本见都见不着。
姜云婵极喜欢,便在问竹轩专门辟了一间屋子挂花灯。
统共九十八盏花灯,流光杳杳,如银河星海。
可听谢砚的言外之意,这些花灯并不是侯府例行送的,而是谢砚特意给她的。
姜云婵讶然望向谢砚,眸中起了微澜。
但只是一瞬,又避开了他眼睛,叩首对着裴严道:“民女只是实事求是,并无任何诋毁之意。”
她字字清冷,显然九十八盏花灯,也没有任何一盏照进她心里。
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配合顾淮舟置谢砚于死地。
谢砚轻垂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顾淮舟与姜云婵一唱一和,紧接着道:“谢砚不仅在京郊养马匪,在雁西山、大雁山等五地也豢养了马匪山寨。”
他呈上一叠公文,“我已查明侯府每年都会流出上千两银钱,经过盐院、镖局转移后,送去这五地供养马匪!有盐院、镖局的账目为证,也有这五地附近的猎户为证!”
随即,堂上几个瘦弱的村民对着官爷连连磕头,“回大人,草民确实看到过有人在后山习武练兵,这些人神出鬼没,草民也看不真切,更不知谢世子到底做了什么啊!”
“每年确实也有京城来的贵人找我们收野货、皮毛、粮食,价格奇高,我们只管拿钱做买卖,并未参与其他勾当!”
……
上首,裴严和同僚一边查看账目,一边听着猎户的话,大概把事情脉络串起来了。
“也就是说谢砚将卖官鬻爵的银钱转手运送到雁西山等地,一部分供养马匪,一部分用来堵村民的嘴,掩人耳目,对吗?”
“大人说笑了,我养马匪作甚?”谢砚淡然一笑。
裴严猛地一拍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不该你自己说清楚为何要勾结马匪吗?”
“谢砚,你觉得自己还有狡辩的余地吗?”顾淮舟神色笃定问谢砚。
他知谢砚心思敏锐,口灿莲花,故而此次查到证据后,他先快马加鞭回京面圣。
此时,雁西山等地窝藏的马匪、村民早就被圣上下旨派兵连夜控制了。
一切人证物证俱全后,圣上才授意三司会审,打谢砚个措手不及,让他在百姓面前原形毕露。
谢砚的结局早在他被押解进大理寺的那一刻,已然注定,只等画押。
裴严明白圣上的心思,冷声喝道:“谢世子还是早些招认,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什么都没做,招认什么呢?”谢砚语气稀松。
话音未落,廷杖打在了谢砚后背上。
他许是未预料到这猛然一击,往前一栽,单膝跪地。
姜云婵只在他一臂之隔的距离,清晰地听到了膝盖骨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她下意识寻声望去,谢砚正与她并肩跪着,溢出鲜血的嘴角对着她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姜云婵心惊肉跳,赶紧垂头避开他莫测的笑意。
“行杖刑!”
堂上,裴严手中的令签坠地。
两个衙役站在谢砚身后,抡起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