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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不担忧?取了手炉,放在姑娘冰冷的手心,“姑娘何不对世子软和些、热络些,自己才好少受点苦啊。”
这已经是姜云婵在禅房里待的第三个月了。
世子不许姑娘出门,也不许外人靠近禅房,只安排了夏竹进出照顾。
这三个月,世子倒也变着法哄过姑娘许多次,可姑娘总是冷冷的,不搭理。
日子久了,世子也无话了。
两人在房里常是相顾无言,除了那档子事,听不到一丝动静。
许是世子也觉得死水一潭无趣,这个月夜里折腾得尤其狠,哪次不得叫上两三次水?
姑娘到底身子弱,夏竹怕她受不住,“姑娘还是先想法子出去才是啊。”
“我能有什么法子?”
谢砚把她关在这不见人的地方,日日向她索欢,说到底不就是想让她怀他的骨肉吗?
也许有了孩子,他才会待她宽松些。
可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割舍不开的联系,叫姜云婵如何对得起泉下的爹娘?
“避子药带来了吗?”
“姑娘……”夏竹握了握衣袖里的小白瓷瓶,“这药性寒,姑娘日日服用,只怕伤了根本,将来想要孩子都不能了啊!”
“无妨。”
她已经这样了,哪还能期望将来相夫教子,天伦之乐?
姜云婵接过小瓷瓶,一饮而尽。
夏竹张了张嘴,可易地而处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境地,该作何抉择。
她帮不了姑娘,只能想些法子叫她宽心。
夏竹从袖袋里取了几张绣样,递到姑娘眼前,“姑娘看看这花样可好?”
姜云婵懒懒的,没什么心思绣花,可余光瞟过手中的花样,不由柳眉一蹙。
五张绣样全是各式猫儿的形态。
白猫嗅花、白猫扑蝶、白猫打盹……活灵活现的。
姜云婵依稀记得娘亲最爱猫儿,也喜欢刺绣,所以爹爹特意画了许多猫儿的双面绣样给娘亲解闷儿。
这些绣样和绣品曾在江南风靡一时。
只是后来爹娘过世,绣样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连姜云婵都不曾留着爹的遗迹。
“你从哪儿得的?”
“姑娘还记得锦绣坊的老板娘薛三娘吗?三个月前,世子从姑苏寻了一批绣娘回来伺候姑娘,这其中就有薛三娘,这些绣样便是她收藏的。
三娘是个好人,听闻姑娘在慈心庵闷得慌,特意让奴婢把绣样转送给姑娘呢!”夏竹答道。
“她放着好好的绣坊掌柜不做,来侯府当绣娘?”
且姜云婵与这位薛三娘只是点头之交,她何以专门送礼给她?
薛三娘又是从哪儿得来的爹娘的遗物?
姜云婵疑惑不已。
夏竹倒不放在心上,“她在姜家的锦绣坊做掌柜,得这些绣样也不足为奇,姑娘莫想太多。奴婢陪姑娘绣花吧?”
“绣样确是极好的。”姜云婵那双死水般的眼中终于起了些许涟漪。
“衣箱里还有些布料,你且取出来。我们绣些鞋面、抹额,等爹娘祭日时,给他们烧过去,尽尽孝心。”
“好!”
难得姑娘愿意动一动,夏竹连忙取了针线,点了油灯。
禅房里,火光葳蕤,暖意徐来。
禅房外,却悄无声息下着一场大雪。
这场雪要比往常任何一年下得都要大,漫天风霜,笼罩着整个东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