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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婵娇躯一颤,忙抹去眼角的泪痕,扯了扯唇:“信呢?”“我把信夹在经书里,已经悄悄送进杏花院了。”
夏竹自知是自己莽撞,险些被宋金兰逮个正着,她心中有愧,握住姜云婵的手道:“我爬在树上亲眼瞧见张阳把经书递给顾郎君的,绝对没有经过第四个人之手,姑娘安心!”
姜云婵是一点也安不下心,对于今儿个的事心有余悸。
说来也怪她自己,心里头想着顾淮舟,竟不知不觉在信中写了两人在禅房的旧事。
何苦来哉?
“以后断不能再送信了。”姜云婵反握了握夏竹的手,“你晚些再去趟杏花院,嘱咐淮郎务必把信烧了,务必务必!”
“姑娘你也谨慎太过了!”夏竹瞧着姜云婵惶惶不可终日,人都瘦了一圈,蹲在她身前安抚道:“再有十多日侯府就解封了,听说顾郎君吃了药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姑娘和郎君长长久久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莫要太过伤怀啊!”
长长久久……
她和顾淮舟还能长长久久吗?
听到这个词,姜云婵不由眼眶一酸,撇过头去。
夏竹一眼看到了她白皙脖颈上的淤青,原本无瑕的肌肤上竟落着一排浅浅的牙印。
“世子他……”夏竹忙拧干盆子里的湿毛巾,帮她擦拭。
可姑娘皮儿嫩,反复擦拭,脖颈上的淤青反而更明显了。
夏竹心疼地吹了吹,不忍道:“世子他打姑娘了?”
“不!不是的……”
那比打更难以启齿。
姜云婵不想再回忆刚刚失控的画面,索性起身抱起经书,“今晚我去慈心庵抄经,你不必跟着,若是世子来问,你就说……说近日侯府诸事不顺,我去抄经祈福了。”
姜云婵还是无法接受与谢砚同住一个屋檐下,能躲一晚上就躲一晚上吧。
只有十三天就解禁了,但愿一切风平浪静……
夜已深,寂寂烛光在佛堂里亮了半宿。
谢砚的寝房中,同样灯火长明。
书桌前,鎏金鹤形香炉散发着怡人的檀香味,青烟袅袅。
谢砚负手而立,一袭松垮的寝衣下隐露出坚实的胸膛,犹如驾云而来的谪仙。
他如玉般的长指提笔勾勒着画卷,女子的容颜跃然纸上。
盖因作画之人凛然无尘,自他笔下画出的女子也无欲无求、不染尘埃,似一副只可远观的观音像。
“世子又在画观音呢?”
扶苍进门时,正看到这一幕,不禁上前多看了一眼,又眼神一烫,赶紧退了半步。
那画像远看着圣洁,可近前细辨,才看清女子脸颊潮红,水眸泠泠,耳朵上还戴着一对赤金耳坠,摇曳生辉。
纵然世子只画到女子面容,可他画功斐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女子脖颈之下的旖旎风光。
扶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世子,晋大奶奶已经安顿好了,不会再让她出来闹事,只是……”
“大夫们求问世子,晋大奶奶肚子的孩子该怎么处置?”扶苍越说声音越小,余光偷瞄着上首。
谢砚未抬眼,笔锋暧昧,面上却仍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侯府长孙只能出自一个人的肚子里。”
“属下明白了!”
谢砚非长非嫡,坐上世子之位后,没少别人诟病。
身世是长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因此,侯府嫡长孙的位置只能由谢砚的子嗣来坐,谢晋的种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