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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便用光了一大缸水,她便连递到嘴边的韭菜盒子也不吃了,立刻拿了扁担,便去帮她挑一缸回来。这孩子似乎有些挑水强迫症。
沈渺把院子里彻底打扫了一遍,见湘姐儿推着陈汌回来了,她便也不由分说地将湘姐儿也抓过来洗了——她已经五六日没有洗头了。沈渺拆了她的发辫,用先前做好的洗面皂给她洗头。
湘姐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洗头。
如今哇哇叫着被沈渺逮住,便也没法子了,她只能蹲下来,努力弯腰低下头,战战兢兢地用帕子挡住自己的眼睛和鼻子。
“洗头有什么怕的呀,头低一些,我要浇水咯!”沈渺拿一葫芦瓢,舀上一盆被阳光晒暖的水,毫不犹豫地兜头便浇下去了。
湘姐儿嗷得一嗓子,忙闭气闭眼,用帕子死死把自己捂住——上回阿姊洗了她一鼻子水,可呛死她了!
沈渺拿了皂来,打了肥皂泡在掌心,往她头上搓搓,搓出满头泡沫。余光一瞥,瞥见了陈汌头上那长了不少的寸头,洗一个娃是洗,洗两个也是洗,于是抓过来一起洗了。
陈汌腿不能碰水,她还给他腿上盖了油纸布。他的腿愈合得很不错,老郎中已经交代不用每天过去了,也不用吃药了,如今就是好好养着,等着拆板子就成。
半个时辰后,顾婶娘提前过来帮忙,刚推开院门迈进去就吓一跳——湘姐儿、陈汌、甚至雷霆、追风,一个都没逃过,两人两狗湿漉漉地一起坐在太阳下晒毛,满院子的被单被风吹得扬起来,人与狗皆晒得呆呆的。
若不是鸡不能洗,只怕也难逃一劫。
顾婶娘看得直摇摇头。
没一会儿听见身后有响动,顾婶娘扭头一看,还有个有余,哼哧哼哧,自顾自,脚下生风地来回挑水。
顾婶娘:“……”
沈家的人都勤快得令她害怕。
走近灶房里,条案上铺满了烤鱼用的各色陶盆,大姐儿一晌午洗洗刷刷做了那么多事,竟然还把配菜都切得差不多了,她都已经分门别类,一份一份,正把配菜往陶盆里提前装好。
“婶娘,你怎么那么早就过来啦?”沈渺手麻利,正往盆里分配黄瓜条。
顾婶娘便也取过已经撕开的白菘,帮着一片片放:“在家白闲着,不如早些过来帮衬,收了你的银钱,怎好日日掐着时辰干活呢?”
沈渺甜甜一笑:“顾婶娘待我最好了。”
顾婶娘笑了笑,又劝她:“你呀,大中午的怎么不好好歇息。”
“我这几日早上起得都晚,睡足啦,哪里还睡得早?何况把屋子拾掇干净,我非但不累,还很享受呢!”沈渺上辈子便是个喜欢用大扫除或者整理房间来解压的怪人。看着家里收拾一新,整整齐齐,她莫名会很爽快。
然后压力也没了。
顾婶娘劝不动她,便抓紧与她一起备菜。刚备到一半,晒得湿发蒸腾冒烟的湘姐儿探头进来说:“阿姊,杨阿爷来送桌椅板凳啦!”
于是沈渺暂且停手出去检视新定的桌椅。自打烤鱼上线,铺子里的桌椅早已不够用,铺子里也坐不下,她每天都在门口后院多摆几套,多摆出来的,便是跟顾婶娘与其他邻居们借的桌椅。后来她觉着不能老这样下去,便忙跟杨老汉加定了一批来。
杨老汉领着徒弟加班加点做了来,他知晓沈渺是急用,今日刚一做好便送来了。
沈娘子虽然爱杀价,但着实是他的大主顾,自打替沈娘子打车子、盖房子、打各种家具以来,杨老汉原本萧条的木匠铺也如注入活水般兴隆了起来。毕竟沈娘子点子多,做出来的东西新颖实用,于是效仿来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