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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和他对视一瞬,松开了手。谢玄衣沉默地跟在谢晏兮身后,将四子和八子一并带了出去。
夜已经过去了一半,更夫敲响了第三次更声。
宿绮云起身:“阿芷姑娘还在等我。”
与程祈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到底停了一息脚步,侧脸看向程祈年:“出身世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曾经向世家折腰也不丢人。但如果觉得这些事情丢人,那么你这辈子都会直不起腰。”
*
定陶镇外,群青山下。
谢晏兮随手将四子和八子扔在了树下,落地的重痛让昏迷过去的两人惊醒过来,先是恐惧地打量四周,旋即才借着月色看清面前两人的脸。
头很疼,全身更疼,两人却来不及追究这些痛,而是道:“二子不来,我们也不会来了,诸位监使大人放心,这事儿就此了结,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多谢两位送我们来此,请回吧。”
谢玄衣只觉得荒谬,他轻轻拉下面罩,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冷笑了一声:“你们竟然觉得我们是专程送你们出来的,真不知是应该感叹你们的自信,还是惊叹你们的有恃无恐,真当永嘉江氏就是免死金牌吗?”
八子疼得呻吟,又咳嗽起来:“能说的我们都说了,监使大人若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的话语却被四子倏而打断。
四子一只手紧紧扣着地面,惊疑不定地盯着谢玄衣,倏而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我在长水深牢确实见过你,你是谢——”
他的话没有说完。
谢晏兮的剑已经从他的脖颈处划过。
血溅了谢玄衣满身和半面。
八子悚然侧头,瞳孔剧缩,微微张口,刚要说什么,眼前的剑光已经再次一晃。
黑色的衣服上,血渍也会变得不明显,谢晏兮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
“我猜你只想封口,不会杀人。”谢晏兮道:“我替你杀。”
谢玄衣站在一片血污之中,神色逐渐冷厉:“我也杀过很多人,我自己会亲自动手,不劳你出手。”
谢晏兮却笑了一声:“在长水深牢里吗?在那种环境下杀人,算不得是真的杀人。想杀人和不想杀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既然认出了你,就绝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谢玄衣抿嘴不语。
谢晏兮收剑入鞘,侧脸看他一眼。
“谢二公子,温室里的花朵,就算被扔进泥潭,也不可能长出毒牙。”
第79章
程祈年魂不守舍,默默一人回到房间,关上了门,片刻后,又重新打开,还记得给凝辛夷说了一声:“我没有大碍,不必担心,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凝辛夷的目光落在他指间的蝴蝶上。
程祈年自然也没有忘了这件事,他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有些摇晃,但他依然勉力笑了笑,问道:“少夫人这蝴蝶……”
凝辛夷道:“不着急,日出之前蝴蝶都不会消亡。”
已是三更天。
但距离日出破晓还有一段距离,足够程祈年将那些被勾起的陈年旧事重新压回心底,一如从前。
程祈年道:“那就好,有劳少夫人出手。”
言罢,他似是再也无法支撑更久,几乎是逃回了房间之中,将房门紧闭。
于是偌大云福客栈便只剩下了凝辛夷一人在大堂。
一时之间,凝辛夷竟然有些摸不准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掐指算了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