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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也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丢下几个铜板:“老人家,多谢,就此别过。”两人脚步匆匆地走了。
那老翁不置一词,就这样含笑看着两人脚底抹油离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穿出窗户,落在红墙的另一边,眼底的冷意和笑意却又都深了一些。
将酒壶里最后的几滴都饮尽,再也倒不出来什么,老翁才哼着小曲,打算起身。
宿绮云的眉毛都快要吊起来了,她再一次向前倾身,毕竟却又被凝辛夷按住,摇了摇头。
下一瞬,便听一道男声在那老翁身边响了起来。
“老人家这事儿做的忒不厚道了些。”那声音含笑,温和,却依然冷冽如泉水:“不过是两位古道热心,想要讨点生计的侠士罢了,老人家这遍体生寒符,实在是用得有些浪费了。”
老翁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人来的悄无声息,那两位侠士走了总共也不过几息时间,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人是何时来的,来多久了。
不用他回头,因为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夹着那张遍体生寒符,伸到了他的眼前,晃了一晃。
符箓的效果分明还没完全过去,上面的朱砂尚且有半面鲜艳,那只手却显然对这所谓的遍体生寒毫不在意,这符影响不到他,这寒也穿不过他护体的三清之气。
老翁面色僵硬,却尚算镇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去了也是送死,若是用点这样的小小手段打消了他们的念头,岂不是美事一桩,功德一件。”
“如此讲求功德,追寻浮屠,老人家这身份可就不好遮掩了。”那人居高临下看过来:“我到底应该称您一声老人家,还是上师?”
正是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的谢晏兮。
不过三两句话的时间,身份已经被拆穿了个彻底。那老翁却反而敛去了一开始的微微慌乱,老神在在地一屁股坐了回去:“称呼自在人心,何必拘此小节。”
“那敢问上师,像您这样头顶假发,身穿俗衣,酒肉不忌,心中可自在?”谢晏兮问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老翁竟然真的比了个佛印,施施然笑道:“老衲与佛祖之间的事情,便不劳这位施主操心了。施主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老衲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谢晏兮撩袍坐下,压根不给这老僧脚底抹油的机会:“有,事情很多。上师请坐,酒肉管够,我们慢慢聊。”
这话礼貌归礼貌,态度却极为强硬,压根没给这老僧半点拒绝的可能。
他坐下,却不着急说话,一时之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宿绮云实在有点摸不准为何此刻不急着去看王家大院里死者的情况,按照她的经验,第一时间的案发现场必定能发现许多线索,越是拖沓,线索被闲杂旁人无意中抹去的可能性越大。
她难掩眉宇间焦急,抬眼去看凝辛夷,黄衣少女却抬手,比了个“听”的手势。
听?
听什么?
宿绮云愣了片刻,倏而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太安静了。
之前那些穿透红墙与窗棂而来的惊叫与急呼,竟然好似从未响起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老僧虽然迫于谢晏兮的压力坐下了,肌肉却是紧绷的,显然并未放弃偷溜之心。
两人对坐,看似默不作声,实则早已在私下里交手了若干次,那陈旧木桌也终于经不住两人暗涌的三清之气,悄然裂了一道长长的痕。
那老僧有些不敌,眼珠骨碌碌乱转,倏而摸出一张遁地符,灵火一闪,不等谢晏兮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