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3/29)
尽管答应了牧舟,但她还是不想看着他送死。司晴的眼神是温柔的,也是坚定的。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见她柔和的视线,恍若哀愁的丝线,一丝一缕缠绕在牧舟身上。
然后,她的目光重新被封印在坚冰之下。
她还想再去更多地方。
想退休,想养狗,然后,堂堂正正地带着牧舟走在市区的街道上。
止咬器
牧舟很讨厌雨天。每当雨滴敲在笼上, 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不知是谁生下他,又是谁将他遗弃在街头。等发现过来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之时,已经太晚了。
牧舟度过了一段相对来说很糟糕的时光。
每次天光照耀在眼皮上, 他就会忍不住想去扣喉咙, 想象嘴里含了一块糖,而他现在是一只即将反刍的骆驼,要把来没来得及消化的糖块重新融化。
司晴对他来说,就是那块似乎本不该出现的糖块, 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干渴。
铁环死死捆住他的四肢。例行检查中, 他依然改变不了见光就躲的坏毛病, 机械臂举着灯从旁边照射,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司晴松开他, 牧舟才蹲在角落里,阴郁地盯着墙面上的一条灰尘发呆, 末了, 掏出不知从哪来的抹布, 认认真真地把它刮去。
他的强迫症在司晴的帮助下变得更加严重了。
司晴咬着笔杆,一目十行地扫过体检报告。
机器能帮助她完成大多数的分析,哪怕只是从废弃倒闭的研究室搬来的二手货, 也比人工的效率高得多。
牧舟在短短的半个月里,瘦了快十斤。按理说,暴瘦是即将崩溃的预兆,但光从表面看, 牧舟还挺精神,甚至还能在爆发之前找个空房间把自己关进去。
化验结果一切正常……如果按照以往的流程, 她现在已经放弃流程,等着实验品无药可救的时候施舍他们最后一枚子弹。
司晴习惯了失败。可隋汴来过之后, 如同死灰一般寂灭的好胜心蹿出了一缕跳跃的火苗。
她还不想放弃。
哪怕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牧舟的意志力。
司晴在上学的时候很讨厌有关玄学的言论,她是唯物主义。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刀,和常年在实验室中积累的经验。
可现在,忍不住想去相信所谓的玄妙气体。
察觉到有热源靠近,她下意识托住牧舟的脸。
“你的表情好可怕,”牧舟说:“嘴巴合得紧紧的t,嘴角却往上挑。姐姐,你不想笑的话,其实可以不笑的。”
他打了个寒战,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司晴颠了颠手里的脑袋,若有所思:“你的头,好像个球。”
牧舟:“……等等,我开玩笑的啊!不能把我的头拔下来当球玩!”
司晴恢复往日的表情,冷淡地看着他:“那还不站起来,我举着你的头也很累的。不想要的话也可以送给需要的人。”
牧舟麻利地站直身体,“我还需要的!没有头的话,怎么看清楚姐姐的样子啊……姐姐笑起来很好看,一点也没有不自然!”
他弯下腰,眼睛往下瞥,熟练地在她手里的资料上找出刚刚检测的数据,“看起来还挺精神嘛。”
“只是表面上而已。”司晴用笔帽在牧舟的胸口处一戳,牧舟吃痛得往后倒,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司晴抓住他的手臂,及时把他拉起来,“看,你现在像纸一样脆。”
牧舟差点把她也拉得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