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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拔剑递给了她。诺拉挥剑砍向柱子,一下,两下,不行,她太虚弱了,完全砍不动。
詹姆叹了口气,拔剑一挥便斩断柱子,然后伸手接住了下坠的头颅。
将头颅放在推车上后,他又帮诺拉放下海登的躯体。
“谢谢。”诺拉小声说,又抹了一遍仍在不断涌出的眼泪。
“不用谢,其实我知道,他以前是个很好的人。”
“他现在也是很好的人。”诺拉强调,看到詹姆不太信服的眼神,她却没心思和他争辩,推着推车准备离开。
“等等,夫人!”詹姆的语气变了调,“你在流血。”
诺拉低头,她腹部的位置洇出一大块血迹,大约是刚刚的动作和情绪都过于激动,导致伤口再度崩裂了。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推着推车走出了军营。
守卫本想拦住她,被詹姆制止了。
“别跟着我。”诺拉对詹姆说,没再管他,自顾自离开了。
军营旁边就是小河,日常取水就在这里。此时是深夜,小河边空无一人。
诺拉把推车推到小河边停下,转头看向海登。
他穿了一件白色麻制衬衣,上面沾着食物残渣、一些气味难闻的排泄物,靠近衣领的地方还有好几滴墨渍。
裤子是深色的,看不出有什么污渍,但摸上去黏糊糊的,气味也不太好闻。
诺拉脱去他的衣物放在小河边,或许是巫师们做了一些处理,他还没有开始腐烂变形,整副躯体仍然肌肉分明,线条流畅,宛如完美的大理石雕。
然后她捧起他的头颅,诅咒已退,他的头发看上去是月光般清冷柔和的颜色。
再次吻了吻那双唇,诺拉拔下一根头发,而后采下地上的草,把它变为一根针。
她把头颅和身体拼在一起,开始进行缝合。
诺拉向来不擅长缝补,整个过程中,她无数次扎破手指,以至于那根头发最后都被染成了红色,不过最后她还是把头和身体缝好在了一起。
洒下恢复原状的草叶,诺拉在推车空的一侧,海登身边躺了下来。
她像过去那样环抱住海登的腰,把头放在他的胸膛上。
那里已是一片寂静无声。
“我的暮星和月亮,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诺拉祈求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而她的恋人,已经无法紧抱住她,回应她的爱意了。
很久以前,诺拉本来都要认定自己此生都不会被珍视和认可了,但她遇到了海登,他的爱那么真诚纯粹,每每被他凝视时,诺拉几乎真的相信她确实如他所言,是全大陆最珍贵的宝物了。
海登身上的魔法如此强大,所以即使是前一个世界他受了重伤跑来找她,她也没有打心底相信自己真的会失去他。
可现在他静默地躺在她身边,毫无生命体征。诺拉知道自己不得不开始习惯,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他那样爱她了。
她收紧双臂更紧地抱住他,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一直到月亮爬到中天,诺拉都没有起身。终于她想到不能让海登一直这样赤身裸体地躺在这里,于是起身去清洗刚刚放在河边的衣物。
她没有草木灰,只能用力反复捶打衣裤,腹部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但她却没有停下来。
“詹姆说你受伤了。”路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情绪管理是德莱文特家族重要的一课,现在路易脸上是释放过情绪后那种平淡的表情,他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和一瓶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