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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火燎地赶来了,他在车子旁边慌手慌脚地阻止,“别啊,别啊,怎么才来就要走,往年不都是住上四五天的。”黎未从车上探头说:“大柱叔,以后有机会再在村中住上几日,这次就不了,恐母亲触景生情,心中伤怀。我们准备去云亭寺游玩,带母亲散散心,现在走,正好可以投宿在寺里面。”
“云亭寺距离村子不到二十里,过一个多时辰再走也可以,村中长辈想和你们夫妻说说话呢。”黎大柱心中无奈加剧,他粉饰着那些老头说的话。
历代历代皆重孝道,本朝不似前朝那般可以推举孝廉,但先帝大孝,以身作则,当今登基时就说要效法先帝为君之道,一个孝字压下来,重愈千斤。
但话又说回来,黎源东为乡里修桥铺路、送医送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他故去后黎未继承父遗志,清明回来,村中老少又吃又拿,未减分毫。
那些老头仗着自己年长、辈分高,说话老大不客气了,指着他的鼻子命令黎未和赘婿夫郎去祠堂,他们要问削减祭田之罪。这些村中老人以长辈身份欺压一个新丧父的小哥儿和孱弱的寡妇,传扬出去是好听的吗!
黎大柱劝了又劝,劝说不动,只能够到黎未这儿走一趟呢。
“清明烧香踏青,寺里面恐厢房不够,我们说不定还要去镇子上投宿,早点去更好。”容瑾是从车子后面走出来的,他刚才在弄放在车后头的箱笼。
他拱了拱手,歉意地说:“还请大柱叔代我们和村中长辈告罪,以后我们回来再亲自请罪。”
“没这么严重,什么请罪告罪的。”黎大柱不敢和容瑾多说话,这人看着瘦弱,可冷冷的气势实在是太强,昨晚在院子里吃茶他就看出来了,容瑾就不是个一个好相处的,他愿意对着你笑,你能够得到个笑脸;他要是不愿意,你耍猴卖傻、跪下求着都没有用。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得罪,得罪了就会结下解不开的仇。
容瑾跳上了车在车夫旁边坐稳,“大柱叔,时间不等人,就不耽误了,我们先走了。”
“好,好。”黎大柱无可奈何,只能够让开。
他打心眼里也不想黎未夫妻去祠堂,想想那些老头嘴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免得彻底得罪了黎未和容瑾,继续削减祭田的份额。
“大柱哥,长辈们在祠堂等着,你放他们走,这下怎么办”同来的人问。
黎大柱掸了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就是挨几句骂,没事。”
他看着黎未他们离开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年长了一些,但岁数能当饭吃吗,以后要拎拎清楚,别在什么人面前都摆着长辈的款,当不起这个长辈。”
“肯定不会,我可不敢,刚才在祠堂,三叔刚起了个头,黎未就蹭地站了起来,脸上笑模样一下子就没了,我看了心里面直打鼓。还有那个容瑾,我可听说了他拎着刀在村里面转悠了一圈,笑眯眯地和人打招呼,那刀是刚刚杀完猪的,冒着血光呢。这对夫妻就是笑面虎,手上捏着祭田,谁脑子有病才和他们作对。”
黎大柱不断点头,非常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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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家村去云亭寺,走小路距离短、速度更快,但马车在上面太颠簸了,他们出来的早,不赶时间,索性出村后直奔官道,绕点远路去云亭寺。
容瑾感觉肩膀被戳了下,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拿着刀在村里面走了一圈”
“没一圈。”
黎未没吭声,等下文。
容瑾吐掉了咬在嘴里的草茎,笑着说:“我找找村子里有什么好吃的,就绕着咱的老宅子走了走,路上遇到人打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