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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缕缕。深吸几口气后,朝云强迫着自己将不安情绪给消散,屋外终于响起一阵脚步声。
她腾地坐起身,看向门外,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春莺脱下蓑衣,一身狼狈地走至珠帘处,朝着里头跪地哭噎道:
“郡主,奴婢无用,未能及时将信送至王爷手中,而是……而是被太子夺了去……”
闻言,朝云心里一宕,旋即掀开被衾顾不得其他直接赤脚点地,走向春莺将她扶起与一旁圆桌处坐下,又听她呜咽着将事情原末说清。
她的目光落在春莺湿漉漉的发丝上,有些心疼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撩至耳后,又朝外吩咐着冬泱进来带春莺下去盥洗休息。
二人退出后,朝云坐在桌前,清凌眼眸中泛起愁色。
她的手指交搓在一起,心中似有一股强力的气流正在压迫她的心房,使得她满头焦乱如麻。
指尖被指甲掐住,丝丝痛感使得朝云稍稍冷静些许。
脑中如麻的绳索一点点理着,为何乾王如今避而不见,为何二皇子会拦截春莺。
数个问题使得她阖上眼眸去想,去寻找那些自己忽略的细节。
须臾后,她眼睫掀开,只思理出一条明线。
然而,她的答案刚要呼之欲之时,房门被人敲响。
“阿姐,你可醒了?”
君琊在外敲着门,朝云眉间微瞥,而后应声。
旋即,门被推开,君琊匆匆走入,看向朝云,沉声道:
“阿姐,方才我与父亲一道去京兆尹询问周大人之事,回程之路上,看见承天门处守将与宫人全都被人调走,一波禁军驻扎在外,看着是宫中也出了大事。”
“父亲与母亲他们一道入宫去姨母处,我心中觉得不对,便来给你说。”
朝云眸光稍顿,是真的。
她所猜测的是真的,是二皇子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周焰下狱,他便有了可乘之机。
那么乾王呢?他又对乾王做了什么手脚……
掌灯时分。
朝云惴惴不安地坐在屋内,时不时朝外眺望一眼,只待秦国公他们回府,才能得知宫中情况。
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仅仅一夜之间,邺都便要翻天覆地。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屋外是男子沉重又紊乱的脚步声。
君琊站在门口,朝她点头道:“阿姐,母亲他们回来了。”
姐弟二人一道从暮云轩走出,一路匆匆行至正院处,只见那厅堂之门紧闭,四下仆人纷纷站在院门口,见朝云两人要过去,忙不迭地去拦。
却对上朝云稍显不虞的目色,又只得垂下眼放手。
二人放轻脚步走至房门处,便听里头一阵争吵之声传来。
“陛下已薨,太子即位本就理当如此,妹夫你又何必如此冥顽不灵?”是雍王妃的声音在劝秦国公。
只听秦国公怒气冲冲地回驳:“我本是臣子,行的是忠君之事,并非卖女求荣之事!太子即位,自然与我没什么所谓,但你们却要将我的绾绾嫁给太子,真是荒谬!”
“云杳,我与你夫妻十余年,绾绾更是你我第一个孩子,我们都曾将她视为珍宝般呵护着,你怎能为了名利,而将女儿卖给皇室!”
秦夫人面色一僵,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轻吐一口气道:
“太子即位,她便是皇后,夫君觉得这是害她?”
“阿杳!你糊涂啊!天家薄情!”秦国公眉眼紧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悲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