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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愤所散。”“而至于大灾过后,山西难民之事……”,说到这,贾琰停顿了下,思索片刻,方才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先生,答道:“届时恐这教派群龙无首,人心涣散,这些难民心中害怕被当作叛贼绞杀,不妨提早派些当地民众,前往说服,以安民心。”
“民之所求,无过是一食一寝一安,他们所求,便是天下万民所求,学生私以为民心所向,天下承安,便是来之于此。”
来之于那个能给他们“安”和“食”的君,君慈而民心向,君暴而民心翻。
不过这最后一句,贾琰并未说出,而是在说完前面的话后,便停下来神色认真且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若是他猜的不错,应是前任内阁首辅高启真,高先生!
上方在贾琰的一番话说出后,一直坐定一旁的高先生看着眼前神色坚定的少年,大笑出声,接着出声发问,贾琰随之应答。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间,两人越说越投机,贾琰所言虽浅,但确能句句言中其中关窍,见他凡事都能道出不俗的见解来,高先生心中也起了些爱才的心,便多与他谈了些。
一时不察,半响转过,直到见天色不早,贾琰才堪堪止住话头,向一旁的高先生告辞道:“天色渐暗,恐房中下人担忧,学生惭愧,只好向先生先行告辞。”
听到贾琰的话,高先生面色和善地挥了挥衣袖,接过一旁老伯递来的茶盏道:“既如此,你便先回罢。”
说完,他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视线转到贾琰手中拿的书,缓了缓又道:“你若得了空,也可到这院中与老朽说说话,盐商上的事,老朽虽谈不上精通,但也是略通上些的,你若有疑,也可来此向我解答。”
贾琰听了,握书的手一紧,脸上随之露出欣喜来,不过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高先生,他垂眸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过后,方才神色恭敬且认真地向眼前的高先生行了一礼道:“学生谢过先生教诲。”
一旁的高先生听了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道:“既然时辰不早了,你便先回吧。”
贾琰听了再次行礼与高先生和一旁的老伯告了辞,推拒了老伯要送他的话,便一个人拿着书出了院子。
从院内出来后,已是日暮西沉,见时辰这么晚了,贾琰心中恐墨砚等的急了,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随着脚步声,天色也渐渐彻底暗了下来,原先路上还能偶遇一、两个着书生长衫的学子,这时也渐渐地看不到身影了。
一时之间诺大的国子监里显的极静,静的贾琰只能听到他一人的脚步声在青砖路面不时地响起。
抬头望向远处,他也只能透过淡淡的月色看到一排排房屋书舍安静地立在青砖石路旁,便再无其它。
一片寂静中,贾琰不由地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又转身回头看向远处今日所遇到的高先生的住处,神色暗了暗。
昏暗的月光下,他脸上的神色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被朦胧的月色照着,一时显得有些晦暗不明,瞧不清,看不透。
远远看去,他站在月光下,月光落下,落在世间众生上,却唯独好像将他遗忘了,月光终是没在他身上停留,姗姗然又远去了。
在一片寂静中,贾琰心中只觉得一片平静,这一刻好似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皇权,争斗,家族,命运,荣华富贵,百年昌盛,这一切好似与他有关,又好似与他无关。
月夜下,微凉的秋风吹来,吹起地上染了黄的残叶,吹过素青色的长袍,渐凉,确也恰好,盯着远处古朴的房顶,一瞬间他似有些恍惚,停下脚步,恍若隔世,随之他的耳边也响起了一声轻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