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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在外面排成长龙,就等这口新熬的热乎豆浆。逢雪也挤在人群里。
“老爷子,你这豆浆里是不是添了什么料?”青年斜倚在柜台,笑吟吟地搭话,“怎么尝着有股花香?”
“公子真是行家。”老者抬头笑道:“这都能尝出来,我们家豆浆,添了一些花蜜。”
“我尝尝,”他轻轻一晃,空碗登时满溢,盛满一碗滚热豆花,浅酌一口,笑道:“是槐花吧。”
老者呵呵笑着说:“不错不错!在我们酒楼后,就有一株大槐树,每年槐花开时,我们会采花制蜜,放在豆浆里。”
“老板把独家秘方说出,就不怕被旁人学了去?”
老白笑着挥手,搅动沸腾豆浆,“怕什么?就算学去,他们也做不出咱家的风味。”
“老板,槐树木旁藏鬼,据说招魂藏阴,开在坟地上,”青年低了声音,“你们酒楼就不曾闹过鬼吗?你说这碗豆花,像不像活人热乎的脑浆。”
豆花被吞入口中,他弯起如画眉眼,姣好唇边挂一点白,似妖魔般蛊惑道:“真是又软滑又香甜,可惜盛具是破碗,不是活人的脑盖骨,是吧?”
四下一片死寂。
行人直勾勾望着他,瞧得太入神,眼珠子瞪出眼眶。
滴滴答答,听取涎水声一片。
趁着众人注意被吸引走,逢雪悄悄靠近,往大锅里掸了掸一点符灰。
黑灰融入锅里,眨眼消失不见。
她打量圈被稍蛊惑就异变的鬼,找不见一个正常人的身影。
看来云螭的鬼比人多多了。
“哈哈哈,”叶蓬舟笑道:“开个玩笑嘛,老板莫气,我请客我请客,请大家都喝一碗豆浆。”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行人这才如梦初醒,恍惚地把眼珠子往眼眶里塞,低头看脚下点点湿痕,诧然道:“下雨了不成?”
老白瞪了眼青年,“公子玩笑开得真是……”他从容用袖子将嘴角口水擦掉,“把老朽都气哭了,你这让我怎么做生意嘛!”
“莫气莫气,和气生财嘛。”
青年笑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锭又一锭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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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豪客一掷千金,小白端着豆浆,上下跑动,给每桌都送上一碗。
说书的先生正说得口干舌燥,接过豆浆喝一口,又开始讲故事。
润了润嗓子,他张口,肚腹一鼓,发出声极其尖锐的鸣叫。
霎时间,楼里响起片桌翻椅倒之声。
逢雪叶蓬舟早用棉花塞住耳朵,还是被震得脑门嗡嗡作响。
地面微微震动,说书先生浑然不觉,半透的翅膀穿透衣衫,从他身后钻出。
“哇啊啊——”
又是声响亮蝉鸣,酒楼酒壶瓷碗纷纷炸开。
大堂上拿着惊堂木的,换成一只与人一样高的大蝉。大蝉翅膀微微震动,张嘴鸣叫,吵得酒楼的“人”纷纷堵住耳朵,脑袋炸开,人皮如同张白纸,轻飘飘蜕下。
“吵死了!吵死了!”
一道黑影飞过,是生双翅,嘴尖如刀的女子。她大声喊:“你也太聒噪了!”
话毕。
女子尖尖的双嘴剪刀般张开,卡地一声,把说书老蝉剪成两段,溅开的汁液洒在楼梯地面。
逢雪看着手里豆浆上悬浮的肠子,慢慢放下碗。
酒楼乱成一团。
一点符灰,不能降服这些妖魔,却能打破妖鬼本性与蜃气的平衡,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