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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薄, 青紫的经脉在皮肤纵横交错。他张开嘴,黑水喷涌而出,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声, “呜呜——救我——”
侏儒肿大的身体扑倒在地。
杂技班子大喊他的名字, 担忧地跑向他,却被漫来的水逼退。侏儒被水淹没, 他们不敢靠近这些诡异的液体。
逢雪:“先出去吧。”
杂耍班子的人连忙点头,可走到门口, 却听见门外响起滋滋喷水声。
一道肿大的身影立在门边, 嘴里喷水, 滋在门上。
进退两难之际,一道虹光从眼前飞过。
“轰”地巨响,门板被劈成两半倒地。
他们一个接一个踩在门板跑出了漏水的屋子,回头看, 门板下伸出只惨白肿胀的手, 深色液体慢慢往旁淌开。
四面的房屋都在往外渗水,独独院子中央月光澄澈, 照着一片干燥的空地。
一干人挤到空地, “什么鬼?”
“是水鬼!我见过溺死的人, 和大胆一模一样,都给水泡大泡亮了。水鬼要来找替身啦?”
“水鬼找替身也是在水里找,怎么会跑到岸上来?”
他们嘁嘁喳喳争论不休, 逢雪提剑把门板掀开,底下的东西却消失不见。
地面只剩下一个人形的湿痕, 又过片刻,湿痕也被地砖吸收,干燥如初。
哭声从更深的院里传来。
逢雪提剑往里走,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惊呼声。
“大胆被房子吃掉了!”
赵三浪放心不下熊大胆,便画了个水镜,这叫月镜术,能借水镜查探动向。熊大胆的尸身只隔他们十几步,水镜上画面清晰,照出屋内景象。
水已经没过肿胀尸身,侏儒脸朝着地,后脑勺散开长发微晃。
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陷入地里,不过一个眨眼,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房子会吃人!”司猴儿面色惨白,骇然道。
逢雪瞧出点端倪,“不是吃人,是有人作祟。”
……
青砖一块块往外丢,地上掘出一人深的坑洞。
晚上安好的宅院,如今被衙役们挖得乱七八糟,到处是泥洞。
“妖怪真在底下?咱们快把宅子给翻了个遍,也什么都没瞧见。”说话的圆脸衙役擦了把脸上灰土,怀疑地看着站在院中的少女。
逢雪抿了下嘴角,“再挖。”
圆脸衙役叫钱狗儿,脸上被剑匣揍出的红肿还未消,高高一片,像嘴里咬着个鸡蛋。他嘟囔道:“半大姑娘,连掐算都不会,装什么高人?”
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虎班头大骂:“好好干活!”
钱狗儿捂住屁股被踹得踉跄几步,正好踏进挖好的坑洞里,脸朝下倒在地上。他双手撑地,指尖陷入泥里,只听声水球爆开的轻呲,泥水冲在面上。
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从泥土下浮现。
“啊啊啊!”
钱狗儿双眼一黑。
……
哭宅底下挖出十几具湿尸,俱是以前失踪在院里的人。
奇怪的是,这些尸体明明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却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肿胀惨白,湿漉渗水。
见此情景,人心浮动,衙役们低头接耳议论,不敢触碰这些诡异的湿尸。
“太渗人了。”
“当差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种怪事!莫非是水鬼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