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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头和腿抬高又落下,一次次拍打着水面,黑色液体猛地蹿起。
垂死弹跳几次后,人消失不见,水液也渗入土中,地面躺着条被斩断尾巴的大鱼。
逢雪蹙眉看着死鱼,提剑走上前,剑尖在雪白的鱼腹划过。
“哗啦”声响,一堆白骨从鱼肚子里掉了出来。
————
“仙师你说,犯案的是这条鱼?”
虎班头瞪大眼睛,指着被开膛破肚的大鱼,满脸不可思议。
逢雪:“正是如此。”
虎班头显然有些不信,其他衙役面色疑色更浓。
说闯进屋的盗匪、回魂的水鬼、吃人的妖怪,这些他们都信,但是一条鱼能有多厉害?
“就算是鱼……”虎班头迟疑地道:“鱼妖作祟,怎么也不见尸首呢?全被鱼给吃啦?”
他望向屋内的白骨,捧起颅骨端详半晌,“可是高人,这应是男人的骨头。”
“就算是鱼吃了人肉,幻化成她丈夫的模样,回家作祟。但,乌家妇人哪去了呢?”
钱猴儿趴在地上,将屋里仔仔细细嗅了个来回,“班头,只有鱼腥味,没有血腥味。乌家妇人当真遇害啦?会不会她跑脱了,现在在哪躲着。”
逢雪心中希望如此,然而小猫叫个不停,“小猫看见了,她已经死掉了!就在这儿被吃掉的!”
小猫跑到角落。
逢雪跟过去,在一片狼藉里,捡起根惨白的、被啃咬掉一半的藕。
她想不出眉目,留在这儿也无益,跟衙役告别后,离开了小巷。
人一走,钱狗儿马上凑过来,“班头,你不觉得奇怪吗?剑仙没出现前,咱们云螭好好的,哪出现过什么妖怪吃人?”
虎班头晲他,“那你想怎么样?”
钱狗儿咧嘴笑开,舌头斯哈斯哈喘气,“不如把她抓进去。”
虎班头揪起他的耳朵,“你还记仇是吧?我只知道,她进城的时候,宁愿进牢狱,也不愿对人用出飞剑,但见人陷入江上,生死垂危,飞剑马上便出鞘了。再说了,人家剑术通神,你抓得住她,就算抓住了,你困得住她?”
“哎呀哎呀,”钱狗儿嗷嗷叫,“班头,别揪了,疼……疼……汪呜。”
虎班头大笑,骂道:“就你这狗样。”他走到墙边,从废墟里也揪出断藕,奇道:“奇怪,又不是九月,哪儿来的这样多藕?”
……
巷旁便是长河。
逢雪站在河边,水面平静,群群银鱼游过。
她慢慢蹲下身子,思索此事,仍觉有许多疑点。譬如,妇人的尸骨为何会变成藕呢?
那牢中狱卒吃的又是藕还是人?
鱼若食人肉会化作水鬼回家,云螭临水,不可能没溺死过人,怎地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
不对。
也许不是第一次。
逢雪将手伸进水里,许多细小的白条在水下啄着她的手指,麻麻痒痒的。她垂眸看着鱼群,忽觉不寒而栗。
“是你吗?”她望着河面,轻声唤:“朝朝。”
平静的河面忽然荡开金色微澜,随后,江风徐徐吹来。
先有涟漪,后来的江风?
逢雪蹙了下眉,又喊了声“朝朝。”
这次她等了很久,却不再有江风拂面,涟漪轻摇。
眼前又是青山绿水,如画长卷,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
朝朝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