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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不敢凑过来看戏法,反而绕着戏台子走。司猴儿吆喝半天,给台子周围吆喝出一圈空地,不由神情沮丧。“万戏班?”逢雪走到台前。
叶蓬舟接话道:“好大的口气!”
敲锣的少年循声看向他们,顿时喜笑颜开,想打声招呼,叶蓬舟拦住他,高声喝:“一个杂耍班子,也敢叫自己万戏班?你们会些什么戏法?”
司猴儿嘴一撇,心想,糟,这是要来砸场子的。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剑仙相公。
他是个伶俐性子,脑筋转得快,马上接道:“绳技、竿技、口技、马戏,咱都会!”
叶蓬舟抱臂,挑剔道:“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杂耍,连戏法都算不上吧,也配叫自己万法班吗?”
司猴儿委屈地看他,嘴巴噼啪响,如报菜名般报出一大串名字:“咱还会仙人摘豆、三仙归洞、巧变飞鸽、空碗变鱼。”
叶蓬舟:“那便来个变鱼吧。”
这样一唱一和,许多行人不禁停下来,偷偷瞟过来。
司猴儿一见来了客,不由大喜,变鱼是个小戏法,连他也会使。他放下铜锣,拿出个空碗,围着台子转一圈,倒扣着碗,“大家看,这可是空碗。我把它翻过来,也没水滴下来吧。”
抽出条丝带,在碗上一拂。
再将碗翻转过来时,一碗清水盈盈,里面赤红的小金鱼摇头摆尾,“给大家变条鱼,祝大家年年有余。”
看台下传来一阵惊呼声,几个小童跑到台子下。
司猴儿将盛鱼的碗递给他们。
清水下小鱼色若黄金,小童将手指放入水里,轻抚它光滑鳞片,惊喜道:“是活鱼哩!”
司猴儿下巴扬起,显出几分少年气,“自然是活的。”
叶蓬舟却非要扫他的兴致,“你说是空碗就空碗,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动了什么机关?”
司猴儿气道:“碗给你,你自己来检查呗!”
叶蓬舟微微笑了起来,“不成,得换一个碗。”他转身走到旁边一个面摊前,朝摊主借个瓷碗。
青年长身玉立,生得清贵俊美,却偏要跳上台子,当个拆台的促狭鬼。
他把瓷碗递给司猴儿,“你就用这个碗变,我在旁边看着你。”
周围不觉吸引来一圈人。
比戏法更好看的,是看人破戏法,拆台子。衙门或许不许人看戏法,但总不至于不许人看砸场子罢?
司猴儿紧张咽了口口水,夺过他手里空碗,“变就变。”
碗是盛过无数清水面的普通瓷碗,碗沿还有几道磕出来的小缺口。
少年拿起碗,照例在台子上走了圈,将碗倒扣,确认里面没有水。他从怀里抽出条彩带,正要变出鱼儿时,忽地被人抓住了手腕。
叶蓬舟似笑非笑,说:“就这样把碗翻过来吧。”
司猴儿身体僵住,额头汗珠滚落,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出。
再一看,瓷碗不知何时落到青年的手里。碗上盖着块木板,底下藏有水和鱼。
原来他绕台子一周后,在木桌站定时,悄悄从底下的水桶里勺了一勺水上来,再将水用木板拦住。
于是最后把瓷碗倒扣时,水被木盖拦住,自然流不出来,仿佛依旧是空碗。
再用彩带一挥,趁着彩带吸引看客注意,飞快将木板抽走。
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加水添鱼、抽出木板而不被发觉,却是件需要日以继夜练习的苦功夫。
台下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