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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坐上死人的车辆才至坟城。阿兄,又何以至此呢?
……
掉落的枌花复而又开出嫩叶枝桠,悬滞空中的雨珠逐渐往上飞。好似时间开始倒流,枌城被火烧的痕迹被翠绿的草叶遮掩,又露出繁华熙攘的景色来。
逢雪攥紧剑柄,心中想,既然她还是生魂,却能进入枌城,说不定阿兄也无事。
他定然会无事!
就算真有什么,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师妹,快走吧,一会阵法运转,又出不去了。”
逢雪“嗯”了声,回头看她。
师姐面上的灼痕逐渐淡去,疫气感染而成的脓疱缓缓消失,恢复最初遇见时蓝裙白衣清雅容颜。
“师姐……若我找到阿兄,劳烦师姐放他出来。”
“这是自然。”
“师姐,我再来看你。”
陆紫翘朝她微笑,“能遇见师妹,已是我意想不到的好事。”抬起手,一朵红莲炽火从白皙掌心飞出,飘到逢雪身边,“遇见已是万幸,师妹但往前行,我送你一程。”
火焰拥起暖风,落到逢雪脚下。
她跳到风中,朝陆紫翘拱手,从上往下看,满城酒花招摇,城池小道交错纵横,组成一个颇为熟悉的阵法。
“师姐。”她愕然问:“这座困阵是谁布下?”
“困阵?”陆紫翘笑道:“师妹阵法学得不熟练嘛。这是座安魂阵。”
逢雪挠了挠头。
她的术法水平皆是一塌糊涂,符法阵法也不精通,“安魂?”
“能举手之间,将一城纳入阵中。”陆紫翘面上依旧带着清浅而温柔的笑意,双眸中却隐隐有水光闪烁,“除了师尊,世上还有何人?只是弟子不孝……不孝啊”
……
大火点燃整座枌城。火光冲天,遮天恶鬼身形逐渐稀薄,疫气从它身躯流散,飘至法坛上的单薄身影。
于是,雪白的肌肤鼓起脓包,素雅面庞化作恶鬼。
她效仿从前的瘟神,以身为容器,吸收漫天疫气,一跃跳入火中。
然而事情却远没有这样完结。
……
千面又做了那个梦。
十五年前,他和教内另一面护法,争夺教主之位。白花教谁能当上教主,也要各凭本事。
这本事,并非两人决斗,比试本领,而是他们择两个地方,想方设法搅起动乱,为祸苍生。
谁杀的人更多,弄出的乱子越大,谁便更能让教众信服。
他特意动用教内的法宝——收藏许久的疫气,又在枌城经营多年,饲养出一只妖魔。
只需疫鬼现世,沧州定会伏尸百万,百里无鸡鸣,变成一片死地!
到时何尝教主之位不到手?
可惜偏偏遇上一个青溟山的小术士。
偏偏这个术士,还精通医道,一路救死扶伤,熬制汤药,救人无数。
若只做到如此,她也只能算个神医,不足以影响大局。
可她偏偏又不怕死,来到枌城。
那时的枌城,夜晚鬼怪肆虐,街上处处是躺倒哀吟的病人,疫气浓郁,人争相食。
连他自己也不敢久待。
也自然不会把一个看似柔弱的医女放在心上。
直到雷部部将乘闪电轰然而至,漫天雷鸣,照亮天空,又有传说里的瘟神助阵,堪比恶鬼的可怖神将驱散疫气。
他才知晓,来的并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