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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摇头,浑浊双目淌出血水,低声说:“我们遭鼠啮太久,魂魄不全,只剩依稀残念,怕是入不了轮回。”叶蓬舟一怔。
逢雪抿紧嘴角,按住了长剑。
他们意外解开了黄皮子的迷阵,但是这些魂魄被撕咬太久,无法魂归冥府,又太过微弱,只怕撑不过这个清晨。
“可是……仍有一事,心存遗憾。”
逢雪问:“是要我们去杀了那些黄皮子吗?”
老妇人摇头,说道:“黄仙凶猛,如何肯连累两位,年纪轻轻便害了性命。我们本是一介草民,命如草芥,身似微尘,死了便也死了,只是,当年遭鼠啮时,我的一对孙儿孙女被狗儿护着,侥幸逃脱,去城中报官求助,至今未回。”
“只想着两位若是下山,可否帮忙打听一二?”
老妇人拜倒在地,头紧紧贴在地面。
逢雪扶她起来,“不必如此客气。”
但是,杀几个妖容易,在茫茫人海中去找两个人,却比杀妖要难多了。
“那两个孩子,一个叫憨树,一个叫娇杏,都是聪明孝顺的好孩子。若是两位在山下遇见他们,劳烦同他们说一声,说我们这些人已经轮回转世,让他们日后莫要再念想这事,好好生活,别走夜路,别惹妖邪。”
老妇人长长一拜,地上的白骨也跟着簌簌颤动。
逢雪只好又拉她起来,说:“先给我们指路,那些黄皮子住在哪儿。”
老妇人劝道:“姑娘,黄仙凶残,能避则避,可不要去惹它们呀。”
逢雪想说什么,叶蓬舟提前说:“放心,就问一下它们在哪,我们好避着走。”
老妇人这才给他们指明了道路。
叶蓬舟看向了逢雪,“小仙姑,我们走吗?”
逢雪按剑,点了点头,朝妇人拱手,“叨扰。”
两人重新走入了桂树底下。
隔着树叶,逢雪忍不住回头望去。
石桌蔬果肉干化作腐烂的树叶枯枝,一些模糊残缺的人影围在桌前,捧着泥土点点的变质酒水,欢笑着为自己送别。
一些细碎的人声传了过来。
“娘,还会有黄皮子过来咬我们吗?”稚嫩的童声响起,被啃得只剩半个脑袋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问道。
“别怕,不会啦,天亮就好了。”
母亲伸出唯一一条手臂,摸了摸她半个脑袋。
“这桂花酒好甜,爷爷你怎么不喝?”
“爷爷下巴被吃掉了,喝不了酒啦。”
“那爷爷把我的下巴摘下来吧,喝完把下巴还给我就好啦。”
“喝完这杯酒,大家就上路啦。乖娃子,这次破例,让你多喝一杯。”
“上路?我们要去哪儿呢?”
“去不会被黄皮子咬的地方。囡囡,来,牵住娘的手,我们一起走。”
……
微弱的人声慢慢低了下去,那一道道被咬得稀薄的魂魄手牵着手,身影一点一点变淡,快消失在了断壁残垣中。
山岗吹过一阵清凉的风。
逢雪闭上了眼睛。
一滴晶莹的露珠被吹走,消失在了风中。
“慈尊降法界,普度长夜魂。欲免轮回苦……”
她睁开眼睛,低念几句玄门超度法诀。虽然这些魂魄即将消散于天地之间,已经没有再轮回的机会。
念完,逢雪看向了叶蓬舟,“走?”
少年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总是戏谑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