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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把江迟迟从噩梦中拉出。睁开眼时, 耳边还?萦绕着那古怪的低语,江迟迟捂着额头,看?见漆黑的窗外,缓了一口气:“出事了吗?”
她的视线忽然凝住。
窗外是?村内霞河, 深夜时分, 人影幢幢。
细雨落在黑色伞面, 燕无歇手执白玉伞骨, 与江迟迟静默缀在深夜行走的队伍末端。
寂静的夜里,僵硬的人影行走在河岸旁, 恍如鬼影。他?们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 面容雪白,面无表情。
队伍中男女老少皆有,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渴望。
江迟迟不知道他?们从?何来, 或许村内的居民, 又或许是?治好病后定居在村子?附近的外乡人,也可能两者皆有。
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燕无歇告诉她——
没有一个是?活人。
“非人之躯,因容纳了几缕残魂, 看?起来和人无异。”
深夜前往渡厄洞的路寂静极了,道路两旁悬挂的福牌偶尔噼啪作?响。前方那么多人行走在路上,只有鞋底踩过地面的“沙沙”声,多余的声响一声没有。
雨意幽寒, 燕无歇陪着江迟迟, 跟随他?们跨过一座一座的朱红牌坊。
渡厄洞口隐隐传出融融白光,他?们动作?骤然快了, 像是?受到某种吸引,一个一个走入了洞中。
江迟迟快步跟上。
原该漆黑的洞穴四处都是?融融白光。巨大?岩洞内, 人们站在神像前,脸上浮现出如出一辙的狂热、欣喜、向往。
江迟迟闻到了淡淡的水腥味,来自于那些白光。
她很肯定,这些白光从?湖里来。
但观察了许久,这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只是?来到这狂热朝拜。
他?们处于一种谵妄状态,无法交流,没有神智。
在记下他?们的面容后,江迟迟选择了回去补觉。
但还?未睡太久,便被住在隔壁房间的热心旅客叫醒,告知她可以?去大?傩那看?病了,去晚了得排队。
江迟迟揣着一肚子?起床气,表情阴郁地啃面包。
吃不好,睡不好,这笔账都得算在玄鬼头上。
在她用早餐时,燕无歇说:“昨夜那群人在黎明前往村外方向去了。”
“唔,那就是?来治病然后定居的外乡人了。”江迟迟冷笑,“还?说神医,把人都治没了。”
出门前,她特地看?了一眼前台。
翠云不在,顶班的是?个和翠云有几分像的少年,头也不抬在玩游戏机。
江迟迟朝他?打?听翠云去哪了。
少年疯狂按游戏机按键,一心二?用回答:“嗯嗯我姐?她被罚跪祠堂了,草又输了!”
江迟迟的目光淡淡他?身上掠过,虽是?姐弟,可谓是?天?差地别。
大?傩家在村子?地势最高的地方,红墙房子?背后栽种着大?片大?片的杏花,红白交错十分好看?。
院中晒满了草药,连看?诊的屋子?都充满了清苦药味。
江迟迟到的时候,有个女人正在看?诊。她对面的老人穿着朴素,花白的长发在脑袋上盘了一个髻,左眼上有一道藏青色的刺青,像一条蜿蜒的蛇。
“您真是?神医在世,我现在能吃能喝,胃也不疼了,这算是?治好了不?以?后还?得吃药吗?”女人絮絮叨叨。
“吃完这个月的就不用了,以?后有手脚发麻、走路不稳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