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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山别过脸噗嗤笑了。帐中其他将军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副将性子急,跟在尹老将军身边多年,都是打前锋的,那贼子敢在城门前叫嚣,他必是要提枪去对阵的,可憋了多日不说,还要他做这差事,委实是为难人的紧。
消息是将近子时入夜送回来的。
营帐中登时不剩几人,副将更是扛着长枪扭头就走。
尹老将军看向烤火的华缨问,“你不去?”
华缨打着哈欠百无聊赖,“不是孟固安啊。”
又等两刻,华缨委实熬不住,困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梦游似的回了自己的营帐,倒头就睡。
一夜好眠,便是连姚明山他们回来的动静都没听到。
翌日醒来,便听姚明山神秘兮兮的与她问,“你才那北狄密探是谁?”
“谁啊,”华缨啃着甜丝丝的烤蜜薯,“总不能是耶律宝吧。”
她对北狄将帅知之甚少,乱猜着说出一名儿来,却是见姚明山好像被噎了下,神色瞧着有些好笑。
华缨眨了眨眼,咬着烤得淌黄心的蜜薯,目瞪口呆。
姚明山:“……擦擦嘴,半分没有姑娘家的仪态在。”
华缨哼了声,“你也不像是伯府贵公子啊。”
出门在外的,讲究什么。
“怎会是耶律宝?”华缨想不明白的问。
姚明山用树杈扒拉那堆灰烬,毫不客气的将里面藏着的那颗烤得外焦里嫩的蜜薯剥了皮啃,“听大伯从前说,耶律宝此人好大喜功,那夜他援孟固安,说不准就是怕他独占功绩,想来分一杯羹,但运道不好,遇见了你带着雷火弹赶来,损兵折将,非但无功,还要在北狄汗王跟前记着过错,自云北镇一役后,耶律宝便不见了踪迹,想来那时便藏进了燕南镇,难说不是要以功补过。”
华缨捧着蜜薯,嘴角一圈黑印子没擦,半晌,幽幽道:“那孟固安呢?”
“不知道啊。”
姚明山说。
尹老将军让人将府尹几人示众斩首,还未发酵的流言,随着军中传出抓住了耶律宝,流言不攻自破。
是夜,各将点兵。
营中火把照亮了半边营帐。
华缨跨坐在马上,身后背着一柄弯刀,半胶鱼鳞皮的暗泽沉入了夜。
“冷吗?”
姚明山看她紧披风,问了句。
华缨侧首,眼眸亮晶晶,“怕吗?”
姚明山似不屑的轻嗤了声,狂妄的紧。
夜半三更,大军出城。
斥候急报,狼烟四起。
大军倾巢而出,应敌的北狄将士亦是。
我朝援军到,士气大振。
北狄将士被前后夹击,力有不逮。
从深夜至清晨,焦土成敝,尸横遍野。
华缨抚了抚宝马鬓毛,身上盔甲早已血迹斑斑,在寒风里变得干涸,手中弯刀一挡一抬,利落的收了一颗脑袋。
姚明山自不远处过来,他身上也满是血污,脸上擦着几道流矢的皮肉伤,问华缨:“可还行?”
奋战一夜,便是他们这样的男儿都体力不济,更何况是华缨这个姑娘。
华缨正欲摇首,却是见宝马忽的焦躁似的踱步两下,引颈嘶鸣。
华缨霎时后背犹如雷劈,整个人怔了一瞬,呐呐道:“好似来人了。”
“嗯?”姚明山没听清。
几句话的功夫,地动山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