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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平嘉太后怒道:“如今便是一顿午膳,都不愿陪我用了?官家手掌大权,可还记得孝道?”
赵徵爱惜名声,是以,依着平嘉太后将昌隆帝死因作伪,他未置一词,也因此,他将韩太妃及那遗腹子都留下了,还派太医好生照拂。
虽是韩太妃那遗腹子未留住,但也不妨他在民间仁善的声望。
此时,平嘉太后以孝道来压他。
赵徵脚步停了片刻,回身道:“母后也知,如今我继大统,掌君权,我何须以姻亲借势?”
平嘉太后神色骤变。
“朝臣若是忠君,我自是用他,荣华富贵还是权势,我都给,又何必以借势姻亲?”赵徵又道,“可若是生了旁的心思,姻亲与否,都绊不住我。”
说罢,他也没去看平嘉太后变得难看的脸色,脚尖一旋,出了殿去。
天渐凉,树叶飘零,如今空落落的枝叶间都不剩几片了。
身后殿中传来瓷瓶砸在地上的声音。
赵徵充耳未闻,大步出了福寿宫。
十月将末,边关忽的传来急报。
北狄频频作乱,民生不稳。
翌日朝上。
文臣说:“北狄此举乃是试探,不如派人前去边关,与北狄和谈,若是不成,再出兵。”
武官摩拳擦掌:“北狄都欺负到了头上,如何能忍?那群草原上的蛮人占了我们五州时日已久,既是他们行不义在前,何不趁势出兵北上,将那些个蛮子杀回老家,咱们将五州夺回来!”
“你说的轻巧,国库有多少银钱和粮草可用,你可想过?再者,这将冬日里,冰天雪地,万物不继,行军更是困难,如何能夺回五州?”
“那便是我们这帮武将的事了,官家只管下令,备足粮草就是!”
“匹夫之勇!”
“你才是胆小如鼠!”
朝中吵作一团乱。
徐鉴实躬身问:“官家之意呢?”
赵徵垂着的眸光抬起,片刻,道:“与北狄这一仗,迟早要战。”
武将们昂首挺胸,神气十足的瞧着对面唾沫乱飞的一群文臣。
边关要守,可不是靠着那三寸之舌,而是真刀真枪的在沙场上厮杀的!
“诚如诸位大人所说,北狄此举,多是存了心试探我朝虚实,可虚虚实实,都必须是实,户部诸位大人手上正忙的鱼鳞图册之事且放一放,将国库中的银钱和粮草清算一番。”
户部大人领命道:“是。”
“东营也好西营也罢,我要能以一敌十的精锐之师,谁能练兵,可毛遂自荐,不问过往功绩,但问真才实学。所练之师,便是来日北征的骁勇悍将。”
此言一出,底下几位将军的神色变了变,面面相觑。
赵徵又道:“兹事体大,如今边关滋扰之事,不足以承帅师之名,谁可愿出使,与北狄筹议商讨?”
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虽说是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可出使之人,却都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能否回来,尚未可知。
半晌,徐鉴实出列,道:“启禀官家,臣愿往。”
第69章 祖父。
崇政殿。
窗明几净,殿中陈设多是宫人新换的,今岁新烧制的陶瓷瓶,织花地毯,旁边摆着一尊龙兽形制的香炉,瑞脑消金兽,香烟缭绕。
君臣对坐,之间摆着一方棋盘。
“此去山高路远,太傅年事已高,何必亲临?”赵徵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