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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宫。
红日西沉,殿中静悄悄的,嬷嬷奉茶进殿,温声道:“娘娘,可要传晚膳了?”
平嘉皇后靠在软榻上,一手撑着额角,满脸疲惫色,整个午后,她都是如此坐着。
殿中针落可闻,嬷嬷没听到回答,刚要退下。
“你说,可是本宫做错了?”
嬷嬷神色一顿,“娘娘怎会这般想?”
“若非本宫奚落她,徐华缨今日怎会求官家退亲?”平嘉皇后望着虚空的某处,喃喃低语道:“徐家乃文臣之首,有这样的依仗,太子日后的路也好走些,可官家却是连这个都不能容,你说,他是不是生了另立太子的心思?”
“娘娘!”嬷嬷慌张打断道。
自那次昌隆帝以旨意勒令关闭福宁宫,帝后二人便是连相敬如宾都没了。昌隆帝久不来福宁宫,平嘉皇后也不会上赶着殷勤。
平嘉皇后是有私心,她想要苏家的昌荣长久些,是以,她想将苏扶楹送入东宫,哪怕只是侧妃。这与太子而言,分明也是好事,扶楹性子坚韧,也体贴,再有国公府的兵权,日后若是有个万一,他不会孤立无援。
可太子不理解她,苏扶楹狼心狗肺,也背弃她,到头来,就是徐家的亲事也没了。
平嘉皇后自认非是愚笨蠢才,可走到如今这步,竟是觉得有心无力,背后生凉意。天家无情,昌隆帝如此,她生的太子亦是。
那她呢?
她长久以来,又在处心积虑什么?
当夜,平嘉皇后起了高热。
宫人禀报到尘光殿,昌隆帝听了,淡淡道:“去唤太医就是。”
太医到福宁宫时,赵徵也过来了。
福宁宫的嬷嬷却是将他拦在了门前,“殿下,时辰不早,您早些歇息吧。”
赵徵没说话,看着宫门在面前关上。
近三更天时,太医方才从福宁宫离开,宫人将他送出来,见着赵徵,有些无措的福身行礼,“请殿下安。”
“母后可还好?”赵徵问。
“太医说,娘娘这是心口郁结,急火攻心方才起了高热,待服了汤药便会好。”宫人道。
赵徵轻颔首,“你关门吧。”
宫人小心翼翼的觑一眼他的脸色,方才垂着脑袋将宫门慢慢关上,到底是没敢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划上门闩。
宫道甬长,赵徵朝外走,他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行至宫灯下时,又倏然很短。
片刻,他站在重重殿宇之中,恍惚间有些不知归路。
他自幼便知,他的亲缘淡薄,母妃关切他的功课,却是不会问他与王叔家的兄弟们在学宫读书可和睦,可有人欺负他?父王当他是皇祖父疼爱的皇孙,教导他如何讨好皇祖父,那些孺慕之情,又有几分的真?
赵徵回首望行来的路,飞鸟越过宫檐,角落的宫铃叮铃轻响了声,声音清透悠长。
翌日,天将蒙蒙亮。
一大早的,姚明山从府里出来要去军营。
“二表哥!”
华缨兴高采烈的脆声喊。
姚明山给这一声险些吓得趔趄,扭头便看见了骑在马上的华缨正朝他招手。
“等我呢?”姚明山问。
华缨点脑袋,模样乖巧,催马走近。
“你这一大早的……”姚明山微眯着眼瞅她,啧声道:“给人瞧见了,还以为你退了与太子的亲事,是瞧上我了呢。”
华缨退亲之事不过一夜,便传得满城皆知。
姚明山昨